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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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柱间笑了笑,并不接话,将酒瓶递与他。大蛇丸去了蜡封,用旁边的开瓶器拔出木塞,将深红的酒水斟入高脚杯中,一杯推倒柱间面前,一杯留给自己。

    “cheers。”大蛇丸微微举杯。

    柱间将手搭在膝盖上,向后靠着椅背,并不碰面前的酒杯,笑了笑:“你的待客之道很周全,可惜我不是一个喜欢拘泥于礼节的人。”

    大蛇丸不紧不慢的呷了一口红酒,放下杯盏,看着对面那个从容不迫的男人:“不得不说,profesr oriarty没有将您除掉,是他最大的败笔。”

    “这话我已经听过了,”柱间淡淡道,“在格拉斯哥,你那个前来混淆视听的手下也这么说过,想必也是你们事先准备好了的说辞。”

    “混淆视听?”大蛇丸阴恻恻的笑了起来,“看来您已经全都想明白了。”

    “差不许多。”

    “不愧是千手侦探,不过,您不觉得现在才推理出一切,太晚了些吗?”

    柱间的目光落在自己面前那杯红酒上,那种瑰丽的深红让他忍不住想起一个挺拔瘦削的身影,像是带刺的玫瑰,又像是嚣张的烈火。

    并不算晚。

    褪下手套,苍白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花岗岩上仔细摩挲,最后终于在某一处停顿了下来。斑低头凑近了些,想更仔细的查看,旁边带土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火柴,擦燃一根,蹲下身帮他照亮片刻的昏暗。

    手指自上而下缓慢抚过,一根火柴很快就燃尽,但已足够他看清那道细微的痕迹。

    不是裂痕,而是被机器切割后又粘合的痕迹。斑从袖口中抽出一柄短刀,干脆的刺入那道痕迹,用力一撬,带出些许碎石,再仔细观察,碎石中夹杂了些微黑色粉末,在苍白的手掌间显得分外分明。

    男人低头嗅过,脑海里如有雪亮的闪电划破,照亮思绪中的所有阴霾。

    “黑火药。”柱间开口,话语平淡,好似只是在谈论天气,“那些被你掉包窃走的石料看似被完好无缺的找回,实际上早已经被动过手脚。这批石料早在那间山中工厂里被掏空,填装进了黑火药,再以高明的手法封合。表面上与一般花岗岩没有差别,其实,它们早已成了一批危险的易爆物。”

    大蛇丸听着他的推理,微微眯起眼,笑容中的赞许是假还真。

    “那间所谓的仓库其实是个二次加工厂,墙壁上的机油污渍与外面的重物运输痕迹都很新,显然里面的机器是最近才被运走的,为的就是给人营造一种石料只是单纯被堆放在仓库里的错觉。我在工厂角落找到了一些黑色粉末与黄色粉末,那是碳粉和硫磺,制作黑火药的必备成分。

    “从一开始你就安排好了一切,用高明的手法掉包石料,让伦敦政府束手无策,引起我的介入,再把线索一点点推到我的面前,让我发现被加工过的石料,运回伦敦。货船管理副手的尸体是你们故意暴露的,以此将我引到格拉斯哥;随即又是蓄意安排的狙击,那一枪明明有机会致命,却只是从我身边擦过,以此让我误以为是你们的心虚,确定了石料就在那里。再来就是山间仓库里那一场混淆视听的好戏,不得不说,你手下的人掩饰得太好,让我真的以为这场石料失踪只是一个针对我的阴谋,而忽略了一些细节。

    “就连你与profesroriarty会面的那个晚上,你也知道我们在讲台下偷听。”柱间慢慢的说了下去,目光不变,“你用那封昭告你圣诞节抵达伦敦的信来诱导我们来窃听这场谈话,为的就是故意让我听见你的阴谋,再深入探察。你早知道我会去伦敦塔桥一探究竟,所以提前设下了埋伏,然后,将我带到了这里。”

    “很精彩的推理,”大蛇丸笑了起来,声音沙哑,“不过,我这么做的目的呢?”

    “法国的外交大使将在新年来参观伦敦塔桥的进度,大蛇丸的目的,是在那个时候引爆炸药,制造恐怖袭击,引起全城恐慌,再伺机挑起两国战争。”斑拍去手上的粉末,将手套戴上,凛冽的目光剜过那花岗岩垒砌的墙壁,“精心布置这样一个局,利用柱间来将这批火药送到伦敦。到时候还可以顺手将一切阴谋诡计推到我们的身上,借伦敦政府之手破坏我们在伦敦的势力,真是打得一手好牌。”

    “您是在生气对手的狡猾,还是千手柱间的被利用?”绝听到斑的话,下意识发问,随即意识到自己说了多么愚蠢的话,连忙改口,“我是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斑一手按在墙面上,一手微微收紧又放开,目光藏锋:“只有欠缺力量的弱者才会一味的执着于算计。既然来到了伦敦,哪怕是黑手党,也要按着我的规矩来。我会让他们知道,在我面前如跳梁小丑一般挑衅,是多么愚蠢无用的事。”

    “那千手柱间,不会已经……”带土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

    “大蛇丸不会轻易杀了他,他还需要他来作为要挟我宇智波斑的筹码。”男人咬牙切齿的开口,一振风衣,蓦地转身离开,眼底的狠戾显而易见,又有说不出的复杂,“敢动我选中的对手,他们得付出代价。”

    千手柱间,那是他一眼看中的对手,是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抢夺的猎物。

    他决不允许他落在任何人手上。

    第三十二章

    高脚杯中的红酒被饮尽,大蛇丸姿态缓慢的将杯盏放下,苍白的脸上不见丝毫被点破全局的失措,眼底反而腾起一种得意——他当然有资格得意,一切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哪怕柱间推理出了所有真相,也只是逞口舌之能而已,翻不起任何风浪。

    柱间觉察到了他这种细小的情绪,微微一哂,温和的眉眼间难得带了些尖锐:“黑手党在意大利根基不浅,你为什么一定要图谋伦敦?”

    “虽然您的推理很精彩,但是,我不得不说,您对于这个时代的认知太过肤浅。”大蛇丸轻笑一声,为自己又倒了一杯酒,端起高脚杯,专注的凝视着里面深红如血液般的液体,“土地会被国界划分,势力会被地域阻隔,但是,只有一样东西不会。它无处不在,而且可以将无数国家串联在一起,成为它们的命脉。”

    柱间没有打断他的说辞,等待着下文。

    大蛇丸端着酒杯站起身,走到了那把漆金的软椅前,枯瘦细长的手指抚摸过扶手边沿,声音低哑:“财富,货币,金钱,这些词汇其实都可以被称之为,‘资本’。而像我,与profesr oriarty这样的人,则被称之为资本家。这个时代,恕我直言,是资本家的天下。没有经济的支持,只能被这个时代奴役,而手握财富掌控了贸易的人,才有资格凌驾于这个时代之上。”

    “所以你看中伦敦,正是因为看中了它的经济价值。”柱间恍然,眸光深沉,“伦敦这个城市,它具备了一切发展经济的条件,是整个欧洲难以取代的一块市场,它迟早会成为最重要的经济中心之一。”

    “原来您不只是一个侦探,对于经济也很有研究。”

    柱间目光微动,弯起唇角:“我对这些并不在行,不过是听,我的对手,说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