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却穿得大红大紫,头发编成十几股小辫子,坠着一串串红绿珠子,披散开,显得怪异突兀,一看便不是汉人。
这伙人径直闯进一家米粮店,大声吆喝,霎时屋里传来一片妇孺的哭喊声。
只见从里面扛出一袋袋米、面,动作迅捷,搬到马车上。
街面的行人瞧着赶紧避开,远远张望,不敢吭声。凑巧有两个身穿官服的衙役从一个酒馆里出来,也慌忙躲避,生怕被这伙人看到。
尧一鸣瞧着,与白风珏对视一眼,深深皱起眉。
光天化日,这伙人明目张胆抢劫,官府竟然怕成这样!
朝白风珏、伍峰刺使个眼色,六人立即大步走去。
见来者不善,这伙人并不停手,一边搬粮食,一边也过来六人,杀气腾腾,迎面而来。领头的约二十来岁,皮肤黝黑,一身筋肉饱满,高大威猛,像头壮实的牛。
一照面,十几人立即战成一团。
这六人中,只有领头到了造化境二层,其余的都在凡灵境。短短一交手,三四个回合,全部被打倒。白风珏制住领头这个年轻人,反拧住他胳膊,这人挣扎几下,动弹不得。
见首领被擒,其余的人立即停手,快步过来,把尧一鸣等人团团围住,恶狠狠盯着,又不敢乱动。
刚才躲避的那两个衙役本来已经跑开,听到打斗声,又跑过来瞧。见此情景,一人赶紧去向县令报告,另一人快步过来,到跟前,看着尧一鸣,微微施个礼,“几位好汉,你们是什么人?”
尧一鸣取出兵部的文书给他看一眼,“我是去大营赴任的营千总,路过这里,正好撞见这伙人抢劫。刚才见你们躲得飞快,身为官差怎能如此!”尧一鸣瞪着他,怒声斥责。
这人陪着笑脸,一脸尴尬,“军爷有所不知。他们是山上的炎黎族人,居住在双龙岭中。被你们擒住的这位,是炎黎族的少族长:烈刚阳。炎黎族与汉人向来不睦,极少往来。每逢旱涝灾祸,粮食紧俏,我们自己都不够吃的,怎么会把粮食卖给他们。他们便会时不时地下山来劫掠粮店,扔下银两便走。”
想不到竟是这样!尧一鸣听着,不由皱起眉。似乎管了闲事,真是骑虎难下。
正思索着,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只见一位身穿云纹飞鹤官服的中年人,带着几个官差快步走来。一见这官服,便知是县令。
见县令到了,这衙役立即过去,把事情一讲,县令赶紧过来施礼道:“小军爷,不是我等推责懈怠,你有所不知,圣上一直主张民族和睦。我虽为县令,却不便擒拿他们,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今年金州三个省大旱,饿殍遍地,朝廷发放的赈灾粮哪里够吃,听闻炎黎族也饿死不少人。他们——如何处置,全凭小军爷做主。”
尧一鸣心中暗骂,这个县令真是油滑,把这烫手的山芋塞给我。
“放开他。”尧一鸣对白风珏道。
白风珏松开手,烈刚阳立即回到自己的队伍中,懊恼不已,垂头丧气。显然觉得今日出师不利,倒了霉头,只能空手回去。
“我一路行来,见到灾民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这样,粮食让他们拿走。我捐出十万两银子,你赶紧派人到外地采购粮食!”
听了这话,县令大喜,施礼道:“小军爷真是菩萨心肠,我替全县的百姓感谢你的大恩!”说完郑重一拜。
尧一鸣还礼道:“这十万两银子,至少能买到一千万斤大米。扣除运费、劳工的吃住等等,至少能运来九百万斤,要劳烦大人了。”
“敢问小军爷尊姓大名?”
“我叫尧依。”
县令干咳一声,正色道:“现在粮食紧俏,须广派人手到外省采购,颇费周折。周大人,我以头上的乌纱帽担保,半个月内,至少先把一百万斤大米运到县衙的粮仓中,你可派人来查看!其余的,在两个月内运来。”
四周围观的百姓听了这话,顿时兴高采烈,齐声欢呼起来,街面上霎时一片沸腾。
烈刚阳没想到尧一鸣会让他运走粮食,又见尧一鸣捐出十万两来赈灾,心中佩服不已,拉着众人,齐齐单膝跪地,郑重施个大礼,“恩公受我等一拜!”
这烈刚阳是条血性汉子,尧一鸣上前扶起他,也恭敬还个礼。“你们炎黎族也是我大宋的子民,粮食一到,会分二十万斤给你。其余的到了后,再给你五十万斤。”
烈刚阳听了激动不已,又是深深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