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常周方想起手上的东西,“目前还没有,那个——恭喜你——”挠了挠头,斟酌道,“恭喜你终于可以随意走动了。”
俞扬被他猝然举上来的那一小簇康乃馨扑了满鼻的香,他抬眸去看他被口罩遮住大半的略带局促的笑脸,吸了一口气,却说不出话来。
常周将花束塞进他手里,又说:“希望你早日痊愈。”
他强调得这样刻意,自己却毫无知觉。但俞扬此时决不想让他难堪,低低应了一声,避重就轻问:“你对花粉也过敏?”
常周放松神经,随他进了屋,轻快道:“只对部分花粉过敏,目前确定不过敏的只有菊花,不过送菊花好像不太合适?保险起见,你还是快让人把它拿进房间吧。”
晚上十点半,常周正从书房出来准备回房睡觉,俞先生从楼上下来,见到常先生,脸颊微红,轻咳一声,说要找手机,站到沙发边又弯不下腰,常周无奈地又跑下楼梯,上前代劳从沙发缝里掏出了手机,俞扬难得有所掩饰,常周愈加不自然,两人毕恭毕敬地互致晚安后,才发觉别扭。俞扬见他笑了,暗暗自哂,真是越活越回去,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对他隐藏的?遂把那种晦涩的理屈感压制下去,大方道:“早点休息。”回到卧室,收拾好地上的纸巾,俞扬倒在床上,忍不住将那半小时里的臆想回味了一遍,终于沉沉睡去。
再过一周,农历八月十五前,俞扬飞了一趟美国,督促各方审读完千页的主合同,终于赶在九月底在纽约签署了合作开发协议。蒋瞻教授不愿花费时间离开马萨诸塞州的研究室,俞扬便迁就他,干脆把项目启动会议开在母校。礼堂里的通风系统老旧,灯光也晦暗不清,自十几年前俞扬作为学生来到这里起,就没有做过多少改良,始终保留着一种怪诞的肃穆。现场除了投资人、研发人员代表,还有不少受邀而来的学术人士和本校的学生,阵势很大,媒体却不多。
俞扬站在空荡荡的台中央,看着一排的位置。俞先生那位phd导师姗姗来迟,腆着肚皮,桀骜地敞着不修边幅的西装,在周遭的寒暄和恭维中入座。他嘴里是否还像当年般念叨着自己偏要“走歪门邪道”?俞扬想到。他自嘲地一笑,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很快将所有目光吸引过来,俞扬扫视一圈,向所有人问好,尔后得心应手地介绍起来。
珠江区淮水路有一处拆了门楣的旧时官邸,没有任何标识牌匾,白牌车进进出出,青瓦上掩映着的红绿颜色,总惹得过路游客翘首,此时便有人来做老院公,打搅好一出《墙头马上》——那是警戒的便衣。庭院深处的会议室里,常先生穿着t恤,坐在一堆军人中间,翻阅一份保密协议。接手九十四号的任务多年,贺平早就对这种请君入瓮的把戏游刃有余,他靠着椅背交叉手指,耐心等待着。常周虽然急于接触那个问题的核心数据,但这份提高密级的协议忽然放到眼前,还是不由谨慎。他合上文件,缓缓道:“这份协议有许多概念我完全不明白,我需要仔细地研究一下,可以吗?”
左右不过是要延宕几日——那协议是九十四号的专家起草的,其中涉及国际法的一些内容,连贺平也看不懂。他的笑容带者隐隐的轻蔑,嘴上伪饰着招贤纳才的诚恳:“当然没问题,实际上,你完全可以带回家研读。我们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