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瞪他,俞扬心知再不能问了,得逞地窃笑,握着他的手快步往前走。客厅里,贺惜安正独自沉思,俞先生牵着人从楼梯上翩翩下来,碘伏染了常先生一手,贺惜安看得手心发疼,愈加不懂爱情这东西。俞扬忽地走到大外甥面前,从钱夹里胡乱抽出些代金券、消费卡、储蓄卡一股脑塞给他,神采飞扬道:“给你的红包。和你妈说,我和常老师有事要办,不留宿了。”
“这么晚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
俞扬眨眼道:“敦伦。”常周早该想到这混蛋是好宣扬的个性,一时口拙,恨得要动手,被俞扬钳制住往门外带。
贺惜安看着散了一沙发的卡片,无论如何也不愿再去思考爱情,他宁愿当小舅舅在发疯。
不过多时,另一个得了疯病的受完教育出来,一改母亲面前的惟命是从,沉郁地问:“常周呢?”
贺惜安拖曳着道:“和小舅舅牡丹亭上去了——”
这腔调在贺吟川听来尽是讥讽,他无理智地向外走,“我要去小舅舅家。”贺惜安固然要拉住他,不防引得他愤意全移转过来,猝然被他摁倒在地。贺吟川胡乱地施以拳脚,贺惜安本只是躲避,但这阵势到底是拂了为人兄长的颜面,他怒喝一声:“做什么!”
斯文谦谨人的脾气好似春日惊雷,贺吟川吓得一颤,手脚冰凉地从他身上滚下。贺惜安将衣服整理熨帖,才看到他竟坐在一旁的地板上哀恸地落泪,这种默剧他不是第一次见,正要吸取以往教训一走了之,堪堪起身,他弟弟便作秀似的狼嚎鬼叫起来。贺惜安心下一软,只得上前去自投罗网,拍了拍他的脸道:“别哭了!演《窦娥冤》是不是?”
常周一路都望着车窗外,下颌收紧着,脸不知不觉憋得铁青,连初次见面一事都抛到了脑后。俞扬有意的沉默无疑是这绷紧的情绪的罪魁祸首,可惜常先生是识不破的,他现在自恃一个有担当的成年人,有义务去满足伴侣的某种生理需求。下车前,他还“出于道义”般地吻上了俞先生的脸颊,硬邦邦留下一语,“我在你卧室等你。”
等停好车,俞扬从酒窖里取了威士忌和杯子上楼,发现柜子里的清洗用具和说明书都不见踪影,终于不禁笑了,自语道:“紧张成这样?我还以为要争执一番。”坐在床上枯等许久,未等到人,一面道貌岸然地自我谴责,一面又忍不住去敲浴室的门,谈天般问:“在做什么?需不需要我帮忙?”脑中免不了构想一番。
门内,常周正为“抱屈衔冤”的姿势头疼着,低沉道:“我在想《逻辑哲学论》,既然一个原子命题不能演绎出任何东西,那么就不可能有任何因果关系存在,相信因果关系无异于迷信。我想不通,你怎么帮我?”
“我——”俞扬在他的呼吸中昏聩道,“我当然是帮你疏通……”
这个人究竟说的什么鬼话?“砰”的一声,也不知是什么砸在了门上。俞扬瑟缩着说:“帮你疏通想法。”
常周穿着浴衣打开门,用通红的眼与他对视片刻,弯腰捡起那细长的重物,返回洗手台,若有所思地冲洗着,时不时回头看他,心下像有了计较似的。俞扬一震,便听他道:“我的思路有问题,‘大丈夫当雄飞,安能雌伏’。你说是不是?”
俞扬肠子隐隐发疼,冷静一想,他或许并非想反其道而行之,只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