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
————二十五年前————
昆山。
“先生,我父亲伤势如何?”
这位年轻的昆山派少掌门,说完这话,忽然就红了眼眶。
一身白衣的长寻见状倒是一愣,顺手接过凤广盈递过来的方巾,继而安慰道,“少掌门不必担心,令尊伤势虽重,倒也不至于伤及性命。”
“果真?”柳圣羽忙问。
长寻微微一笑,秀美白皙的脸上带着清和的笑意,“正是。”
柳圣羽这才舒下一口气,有些不知所措地跟着笑了笑,“那、那、就有劳先生了。”
长寻朝凤广盈道:“师兄,你去将我纸笔拿来。”
待凤广盈将纸笔拿来,长寻便提笔写了药方,“少掌门,收好。”
柳圣羽应声双手去接,言语恳切,“先生大恩,无以为报,父亲伤势痊愈前,但求先生姑且长留住昆山,等父亲好了,我昆山派一定好好报答先生。”
凤广盈心中颇有微词,虽说这柳圣羽言辞恳求居多,但若是长寻不应,这昆山派怕也是不会放人。
本还想着离开忘忧谷来昆山派过过场子,趁着回去途中好好耍耍,倒是没想到中途竟然会出这一茬子。凤广盈心中不谓不恼火。但恼火归恼火,身为忘忧谷大弟子,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浪人,礼数还是要有的。
昆山派是江湖第一大派,即便无意结好,也不能轻易得罪。
“好。”
不出所料,长寻应下。
不多时,长寻便领着凤广盈退下了。
柳圣羽朝柳圣鸢道,“小妹,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去歇着吧。小妹……小妹……”
柳圣鸢忽地抬起头,水灵灵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双颊微红,轻声应道,“兄长,你叫我?”
“想什么呢?”柳圣羽朝她脑门轻轻弹了一下,笑道,“快去休息罢。”
“是。”柳圣鸢看了一眼卧病在床的昆山掌门,“那兄长也早些歇息。”
“对了,”柳圣羽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听说长寻先生喜静,既要长住,明日你去东篱院挑个安静的地,不要怠慢了。”
柳圣鸢脸上红晕更甚,幸借着橘色的融融灯火,柳圣羽并未察觉,“是,兄长。”
“这昆山派可真是不厚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凤广盈连蹦带跳走在长寻前面,“长寻,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长寻淡笑不语。
凤广盈无趣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得了,不和你这闷葫芦讲了,我去后山逛逛。”凤广盈说罢,越出小廊,消失在夜色中。
长寻穿过小廊,行至阆苑园,假山石前有一大簇白芍药姿态研丽,开得极好。
“花卉虽美,却隐喻离别之意。”
长寻脚步微微一顿,循着声源望去,却不见其人。
“神仙,这儿呢。”那方假山高处忽然探出一个模糊身子,因着夜色,瞧不仔细面容,“死了没?”
长寻淡淡道:“未曾。”
却不再理会那人,继续往前走。
那人却不依不饶,忽然又出现在墙头上,“你救了他?”
“是。”
“你救了他也没用,我还是要杀他的。”那人笑嘻嘻道。
“自便。”
“你怎么不问我是谁?”
长寻却再也不答了,进了一扇拱门,从中庭穿过,径直回了房。
睡不到三更,便被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