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平和地看着戎冶,慢慢地说:“我想他对你最大的期望不是别的,只是与天下所有父亲一样,愿自己的孩子一生平安喜乐罢了;而任何需要你用平安或幸福才能换取的,你父亲都绝不会加诸在你身上。”
明白成海门讲的是什么,戎冶心头一阵熨帖的酸楚,他垂了垂眸子,低声但坚定道:“往后,我爸在天之灵、我妈、您,以及其他所有关心在乎我的人,都不必再为此担心——我已经回到该走的道路上,再不会回头。”
成海门流露出宽慰神情,点点头道:“我知道,你虽然有冲动的一面,但终究是个明理有度的孩子。”
戎冶有些惭愧,默默然无言。
“现在你身体大好了,小衷也该放心了,”成海门语气和缓地说,“那时他先斩后奏远赴异国去找你,我很意外,一是我儿子原来也会有这样不管不顾的时候,二是他竟然觉得我会阻拦他;但我也明白了,小衷他非常在乎你,甚至超过我认知的程度。”
戎冶愣了一下,讷讷地:“大爷……”
成海门稍顿了顿,才继续道:“你母亲回o国前我到你们戎家老宅坐了坐——你母亲应该同你提过——我是那时才知道,原来你的孩子并不同你生活在一起。”
他看着戎冶问:“我该怎样理解这件事呢?将之看作你对小衷的在乎吗?”
戎冶的表情当即肃然,几乎立刻站了起来,沉声道:“您听我解释——”
成海门摇摇头,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让戎冶坐下,可还没等做出动作,他突然变了表情,挺拔的腰背也猛然泄了力,下一刻他神色痛苦地捂住了心口,嘴唇肉眼可见地褪去了血色。
那一瞬间戎冶感觉自己直像在深冬被人重重一脚给踹进了冰湖里——他的身体理智地上前扶住了成海门,魂却浑浑噩噩沉入黑冷湖底,胸口闷痛、从头到脚的血液都要凝结。
好在在这紧急情况下,戎冶的神智及时归了位,他急切地询问成海门有没有带着药,争分夺秒在成海门衣服上几个口袋位置找寻,并拔高了声音叫人。
与此同时,心中有个声音无比清晰地在告诉他,一切都完了。
闻声而来的琼姐推门走了进来,看清情况后大惊失色,立即转身小跑着去通知主人家的成员。
戎冶竭力维持着自己的沉着和清醒不被击垮,打开从成海门外套内袋找到的硝酸酯药瓶,按给药说明倒出一片喂成海门服用。
成海门将药片含在舌下,双眼紧闭,眉头也深蹙。
数人急匆匆的脚步声愈发接近,成则昭第一个进入茶室看到了父亲的模样,她气得浑身微颤,双拳紧攥瞪视着戎冶,齿间挤出的每个字都冷锐得像是要杀人的刀:“滚出我家!”
“爸,您觉得怎么样?帕特已经在给章医生打电话了,还是我们去趟医院?”成则昭说完就吝于再多看戎冶一眼径直走向父亲,焦急但声音轻柔地询问。
戎冶扭头看向在成则昭后头进来的面沉如水的成则衷,慌乱而无措地开口:“阿衷,我……”
成则衷只看了他一步走向父亲:“爸,您怎么样?”
戎冶眼里本就微弱的光亮彻底黯淡了。
成海门总算缓过来,紧蹙的眉头稍为放松了,辛苦的呼吸也逐渐趋于正常,他在女儿给自己揉心口的手上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