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了搭,慢慢睁开了眼睛。
“不关小冶的事,是我自己今天忘了按时吃药,别怪他。”他的声音轻而缓慢。
“爸,你不必护着他替他说话,我没动手已是对他客气!不是他说了让您情绪起伏的话,您怎么会犯病!”成则昭转头含怒看了一眼戎冶,站起身来冷冷盯着他,“我们家不欢迎你,你听不懂人话?”
“小昭,冷静,我说的不是假的,”成海门轻轻叹息了一声,目光从儿子面庞上一扫而过,“他和小衷的事在今天之前我就知道了,又怎么会在这时候为此绪。
“小冶,小昭是紧张我所以口不择言,你不必当真,先到外面稍坐吧——今天是伯伯招待不周。”成海门看向戎冶,却发现他此刻听不见外界声音也看不到其他人似的,只是双目不瞬地、焦灼而踌躇地望着成则衷。
“小昭,帮爸爸去房间里准备一下,我想休息一会儿,别的等章医生检查过之后再说吧。”
听到父亲这样说,成则昭暂时放下气愤立刻去照做了。
等成则昭出去,成海门轻搭住儿子手腕,低声道:“小衷,先扶我去休息吧。”
成则衷点头:“好的,爸爸。”
“你先到我房间吧,我们晚些再说。”经过戎冶时成则衷低声与戎冶道——他有意让戎冶避免再与姐姐成则昭碰面。
虽然成海门还没正式宣判,但戎冶终于等到成则衷跟他说一句话,那语气、眼神也都是温和的,他的心便落下一半:“好。”
看着父亲歇下,成则昭看了看弟弟和父亲,开口道:“爸爸,我想你应该有话要对小衷说,那么我……先下楼去等章医生了。”
“好,去吧。”成海门点点头。
成则昭出去了,成则衷面对着父亲深深垂下了头颅:“爸爸……对不起,儿子不孝。”
“坐下来和爸爸说话吧,小衷,”成海门平静地、慢慢地说,“其实在刚猜测到的那一天,爸爸远不如今天冷静,那时心中震动,一直到夜里也都还在想,想了很多很多,但始终想不明白你们怎么会在一起?为什么要在一起?”
“我只有您这一位父亲,”成则衷缓缓半跪下来,望着父亲双眼字字凝重道,“如果您不希望我和戎冶在一起,我听您的,爸。”
成海门有些伤感地看着儿子,摇了摇头:“重要的不是我的想法和感受,小衷,而是你的。爸爸刚才之所以没有对戎冶明确地表态,也是想要先确定你的意愿。”
成则衷微怔。
成海门问:“所以小衷,和戎冶在一起,你开心吗?你的幸福感和满足感因为他而增加过吗?”他清楚地记得,在儿子和戎冶恢复来往之前那中间的十年多时间里,他从没在儿子脸上见到过发自内心的真实笑容。
成则衷垂下眼睫,缄默了五六秒才终于回答:“和他在一起,我的开心变多了,不开心也变多了。”
成海门的目光更柔软了几分,也添了慨然意味。他抬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叹道:“爸爸明白了。”
……
戎冶有十多年时间没踏入过成则衷的房间了。
房间内的变动不算太多,还是能看出记忆中的模样,熟悉而陌生。
他不曾在天海郡或是雅洲绿地那两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