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快放手?”
“放手?”玉滦鼻音高扬,眉眼之间笑意更浓。“陛下确定要我放手吗?”说着,她状似挑衅地掂了掂手。
“不——”皇后睁目看了看孩子离地的距离,拨开挡在身前的宫婢,颇显慌乱地扑了过去。
那是她的孩子,才一月大,怎平白无故遭受这样的对待……
薛云希按捺不住,提鞭上前,“你是哪个不要命的,胆敢在宫里兴风作浪?”
“我还真就不要命了!”玉滦轻笑,
“你……”
太后狠命攥紧两手,示意身旁宫人看顾好皇后,转而将薛云希拽在身后,尽量镇定地与玉滦道:“你劫持哀家的孙儿,到底为的什么?你想要什么可尽管提,不管是何物,只要宫里有的,皆如你所愿。只要你……”
只要放了孩子,她都会允准。
不待太后说完,玉滦便勾着唇角悠然伸指,指尖正对的,就是闻亦的方向。丹唇轻开慢合间,悠然道:“若我说要他的命,太后也会如我所愿吗?”
太后怔然一僵。
“看来太后很难选择?”玉滦眉梢微挑,视线幽低,转在一直静默无言的闻亦身上,“宣平侯,占了旁人这么多年的权势与地位,还想要他人替你还账吗?”
皇帝五指渐锁,筋脉半隐在阔袖下,露出的一角喷张的可怕。额角青筋凸显,月华之下映出的曲折暗影,满是隐忍且难控的暗火。
投在闻亦身上的目光愈发密集,他唇畔微动,默然松了揽在司檀肩头的手……
“不要。”司檀慌忙敛神,在那熟悉的温度还未远离之前,两手紧抓着他的衣袖。
心底翻涌的不安,吞噬了她的理智。她不想去管旁人是何看法,好的坏的,疑惑的,她都不想管。现在,她只想自私地拽紧他。
“你不要去。”她鼻头通红,几乎要哭出来了。
“听话。”闻亦摸了摸她的脸,“在这乖乖待着,不要乱动。”
“不行。”司檀吸了吸鼻子,“陛下会有办法的,这里还有很多人,他们……可以的。”她说着,自己都觉得心虚。
“他们没有。”
就因为他知道他们没有,所以,他才必须要去。
有些事情,若不做一个了解,这不安便会一直跟随这他。无休无止的。
玉滦不死,他们的日子,也不会有机会太平。
“保护好她。”闻亦侧眸示意无形中的魅无与魑阴,一点点拨开了司檀攥紧的两手。
“陛下。”闻亦缓步上前,道:“此事由臣而起,臣定当竭尽全力,将皇子安然救出。还请陛下……恕罪。”
“你?”皇帝看向他,眉头拧的更紧。“你如何去救?”那人可离地数丈,几乎与庆和殿比高,不是妖孽,也绝非常人。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你别……”太后并不同意,正要劝他莫要逞强。谁料,她话还没有说完,闻亦已经往外而去。
“你与我之间的旧怨,何苦牵连他人?”
玉滦扬声大笑,尖细的嗓音在夜间回旋,说不出的诡异渗人。“你曾经牵连的,可止一人?”
那是几万人。活生生的命,一夜之间就那么没了。
提起往昔,闻亦面上的温然瞬息无存。取而代之的冽寒,冻彻筋骨。他抬眸望着张狂无状的玉滦,犹如夹带寒箭的眸光,有冷意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