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不过他也知道,至少目前楚嫣不会告诉他内容的。
“那一日,分明是我邀你入夜赏灯,当堂却不能说出实情,让你平白无故受冤住了一天一夜的大牢,我应当好好给你陪个罪。”
他弯下腰,单膝跪地,双手作揖,虔诚的样子拨动了楚嫣的心弦。她愣了愣,伸出右手在他手上轻轻拍了两下。天是那么冻,手是那么凉,而与他在一起,怎不觉寒意侵袭?
他抬起头,对上那双卸下防御的眼,突然觉得之前的纠结实在多余。人活一世,又何须在意他人的闲言碎语?哪怕被人不解,哪怕被人骂偏存私心,他想与她在一起,何惧丢掉头上那顶乌纱帽?尽管,他仍是想为平民百姓多做一些事的。
“嫣儿。”他学着其他与她亲近的人那样唤她:“初八就到了,我恐怕不能赴约了。”
楚嫣摇摇头,又对他笑了笑,她早已料到此事会牵涉他的官职,眼前求亲确实不合时宜。
“你是说没关系吗?”陆庭琰有些欣喜,又不禁担忧:“那……倘若我不做这七品县令,只是一介平民,你是不是还愿下嫁于我?”
楚嫣闻言收起笑意变了神色。就因为想跟她在一起,又不愿意令他人诟病,他不做官了?
如此,平南县会少一个好县令、皇上会少一个替他忧民的好臣子,唯有她,会拥有这个愿意为自己付诸一切的夫君?这样一来她不是罪过大了?
陆庭琰看着她时而蹙眉时而沉思的样子,心微凉。原来,她也还是在意他的官位的。
马车停下了,有福轻声在外头说到了。
陆庭琰还是伸出手,扶着楚嫣下了马车。外头比车内还要冷,她不由抖索,陆庭琰见状忙将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楚嫣揪着衣领,心思难测。
“奇怪,大半夜的,怎么还有人进出。”有福说了一句。
“在哪?”陆庭琰随口问他。
“后门那呢!”
陆庭琰和楚嫣同时望过去。地上雪积得厚,只打扫到街角而已,有福便早早停下,那人行色匆匆,下了马就往里奔去。
“那个人你认得么?”陆庭琰转过脸问楚嫣。
她抬眼望去,依稀可见门内有个人交给骑马之人什么东西,那人接过之后转身就走,立即骑马离去。
那是姨娘房里的丫头廖秋吧?楚嫣见陆庭琰还等着她回答,便点头,又侧头细瞧。
“深更半夜,一个丫头给什么人递信呢?”陆庭琰喃喃自语。
信?
楚嫣凝神,府里识字的没几个——楚滟如今在县衙,楚骏不学无术,楚妍年纪尚轻没有结交朋友,管家楚木跟在爹左右,姨娘应该也……
廖秋?那是姨娘房里的丫头。
信难道是姨娘写的?既送了信,为何还在门口徘徊?
“有福,去让门房叫喜儿鹊儿出来,就说我找她们。”陆庭琰说。
有福应了医生,便把缰绳递给他,踏着雪往楚府后门跑去。陆庭琰见楚嫣眉头紧锁,又对她说:“要不你先回车里待着,里边暖和一些。”
楚嫣拉了拉他披在身上的外衣,固执地摇了摇头。陆庭琰无奈,伸手撩起外衣一角盖在她头上充当帽子。等他再回头,有福已经朝他们跑来。
“少爷,门房不让见。”有福气喘吁吁地说。
“说我要见也不去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