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气息扑面而来,下颌传来的疼痛令绯亭惊慌失措。
萧阳淡淡瞥她一眼,放手甩开她:“本座不在的日子,你将魔界打理得很好,说吧,想要本座怎么奖赏你?”
绯亭受宠若惊,忙半跪于地:“绯亭什么都不要,能常伴君上身边绯亭就已知足。”
“随你。”萧阳目光冷冷,语气淡淡,挥袖抬腿朝后殿行去。
绯亭缓缓起身,看着他背影出神,半饷,眸光坚定:“萧阳,纵然你是铁石心肠,我也有自信能将它捂热。”
“你死心吧,天下皆知魔君乃无心之人,”不知何时,绯亭身旁多了道黑色魅影:“这么多年了,你为他做过那么多事,他可有一丝一毫在意?”
“要你管!”绯亭恼怒转身:“巫奇,我不许你如此说他!”
巫奇摇头轻叹:“傻瓜,你本就不该痴心妄想。”
“那你呢?你对我又何尝不是痴心妄想?”绯亭嗤笑,纤手抚上他脸颊,趁他不备扯下他面具,敛容道:“瞧瞧你这副鬼样子,也敢肖想本座?”
“你--”巫奇震惊瞪大双眼,以袖遮面不敢示人。
绯亭绕着他缓缓踱步,行至他身前顿住,傲然道:“左护法,今日我不与你计较,若有下次,别怪我不讲情面。”她将面具往他脸上狠狠一摔,抬腿愤怒离去。
巫奇翕动着唇,沉默,蹲下身去捡起面具重新戴在他那张疤痕遍布的脸上,掉转头朝殿外走去。每一步他都走得很慢,每走一步他的心便沉下一分。绯亭对魔君情根深种,他对绯亭又何尝不是如此?明知得不到,却从未想过放弃。偌大魔宫里,也只有那高居王座,风华绝绝的男人不懂情爱吧?或许,他已经强大到不需要情爱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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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东离正在殿中酣睡,忽闻殿外传来一阵嬉笑。她所居的这处殿阁位于十里桃林间,是她以前长居的长生殿。虽偏于其他殿阁,却有望天涯最美的风景,出门便是繁花盛开的桃林。不远处,一汪碧水嵌在十里桃林间,更增添一丝美妙韵味。
“唉,还是自己的床睡着舒服啊!”她感叹,拉开门大步走出去深深吸了口气。阳光暖暖照在身上,心情也随之明媚不少。不远处,十几位身着彩衣的仙娥正在湖边翩翩起舞,笑声便是从那处传来的。
她举步上前,仙娥们见状忙停下脚步俯身行礼。
“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公主殿下。”
为首身着紫衣的仙娥娇笑着上前:“公主殿下,是小仙们吵着您歇息了吗?”
东离笑着摆手:“没什么,本也该起了。你们在做什么?”
紫衣仙娥欠了欠身:“禀公主殿下,小仙们正为神尊大人与公主殿下大婚做准备呢,想着在大婚时为神尊大人与殿下献舞一曲。”
“练舞啊?”东离眼睛一亮,忽而玩心大起,提裙匆匆上前:“来来来,带我一个,许久未跳,正好活动活动筋骨。”想当年她也是天界一枝花呢,唱歌跳舞弹琴吟诗样样都懂。当然,也仅限于懂,唯有这舞蹈尚算她拿得出手的强项。只因当年瑶池会时,赫连鸿渊盯着长袖善舞的仙娥多看了几眼,回宫后她就缠着他请来天界最善舞蹈的仙子教她习舞,说要跳舞给他看。
呆在上清境的无数个寂寞深夜,她也常月下独舞,以慰相思寂寥,这舞姿嘛,倒练得有几分火候。
听她要跳舞,众仙面面相觑,垂首忐忑不语。还是那紫衣仙子机灵,忙俯身相邀:“还请公主殿下前头领舞。”
领舞?领得不好多丢人?东离笑着摆手,假装客气:“别,许久未跳,舞步生疏,还是你来领舞吧,我随着她们一起就好。”
这些仙子大多是近些年陆陆续续从各处仙山提拔上来的,虽听过东离名号,却无人识得她真容,因此并不晓得她虽是东海公主,同时也是以往这长生殿的主人东离天女。
众仙见这位东海永安公主平易近人,毫无架子,心中对她的畏惧减轻不少,胆子也大了起来,更有那着鹅黄衫裙与淡蓝衫裙的仙子上前来拉过她,邀请她站在二人身边。
随着领舞的紫衣仙子身形微动,众仙临湖翩翩起舞,一众仙娥中,偏一身白衣的她尤其令人瞩目。
“仙子起舞岂能无乐?不如让本君替仙子伴奏一曲?”动人心魄的箫声悠然响起,身着银袍的男子傲然挺立。东离回眸淡然轻瞥,和着箫声轻舞,片刻后又有那琴声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