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后一梦惊醒,披发坐起来,早惊醒了留候的侍女,于是临安端着宁神茶,伺候她喝下。
程后抓住他的手,满身冷汗,脸色发白:“本宫梦见那个孩子向本宫啼哭,他在提醒为娘,给他报仇么?”
临安心疼给她捶腿:“娘娘,事已至此,多忧无好处啊。您安心养好身子,小殿下必定还会再回到您身边的。”
“本宫思来想去,总觉女子为帝风险太大,虽说易于控制,可终究不是正统,”程后道,“朝阳长公主欲自立为帝,哪怕手握大军,仍是困守一隅之地,终生不得入京,顾清平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哪里能成功。”
临安想了想:“或许,您可以收养一个皇子?”
“这宫里的皇子生母都健在,何况那几位家世也很显赫,如何能夺子。”程后揉了揉额角。
“您忘了,那个生母难产而亡,自幼就被送到北秦为质的八皇子?”临安道,“他的母亲只是个婢女,身世平凡,自然不会给他什么好的后台,又入秦为质多年,朝中并无半点根基,十年之约将至,他就要返回,娘娘何不与他接触接触?”
程后眉眼舒展:“这倒是个极佳的人选。不错。临安,你总是能解本宫烦愁。”
临安微笑着低下头,给程后点起安魂香,伺候她睡下,就和衣在榻边卧下。
第二日,程后就上折子给盛渊帝,说起夜里梦魇梦到未出世的孩子,又想起了那个在秦为质的八皇子,甚是同情,想要派遣使者前去探望,希望皇帝准许云云。
盛渊帝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准奏。
程后派去的使者一路浩浩荡荡,出使北秦而去。
谢夫人在宫里听闻,不由冷笑,笑程后的不自量力。
琉钰则道:“夫人,那件事许嫔或许不会告诉三公主,但她或许,会告诉淑妃。奴婢想,应该派人接触接触淑妃。”
夫人听后便道:“所言有理,这样,你出宫去,跟中书令借个人来,就说我有要事要做。”
琉钰应诺,很快就带人出宫。
皇帝得知了消息,他坐在摘星楼上,面朝王城万家灯火,笑:“鱼儿,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