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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战前会试(下)
天亦玄的表情越来越专注,盯著铁扇的眼神里蕴藏著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悲伤,他沉静的模样影响到旁观的人们,他们不由自主的也跟著安静下来,有些人猜测著是什麽引起他的静默和悲伤?或许他是因为不能使用从不离身的白玉扇的原故吧。大多数人都知道『魔叶流』和他的白玉扇几乎没有分开过。
然而不明究理的人当然不知魔叶流的白玉扇已经永远消失了,天亦玄这麽做不过是在演戏给知道这件牵捉重大之事的人看而已。
现场慢慢的只剩下呼吸声和衣服磨擦的声音,每个人安静下来忆测著天亦玄接下来会有什麽样的惊人之举,在此时他们的注意力又摆到比试场上,只因为天亦玄屡屡出人意表的演出。
天亦玄持扇的右手以一种又轻又缓慢的速度动作优雅的朝身前伸出,从静始动的一个平凡动作却奇特的捉住每个人的视线和心,他以姆指和食指拿住摺扇随著另三指向外放开扇面「刷」地张开,中指、无名指和小指依序往内顶向张开的扇面,中指及无名指略施巧劲姆指和食指旋即松开。
铁扇在他的掌心旋转著,抬起左手曲起姆指和中指不住对著扇子做出弹指的动作。起先众人看不明白他的用意,随後他们听见耳边传来细微但轻脆的「叮当」声,略懂音律的人都听得出来他并不是杂乱无彰的乱弹一通,而是利用指劲在扇骨上打击出一首曲子。
他们不禁感到骇然,他不过是首次使用手中的铁扇却已经能够分办出指劲弹在何处能发出适切的音调,并且正确的做到这一点,这样的能力在场没有人自信或敢夸口自己办得到,但它却在一个大多许人不看好的青年身上实现┅┅
太过惊讶的他们都忘记了这场比试旨在演武,而不是将武器拿来当乐器弹奏,当然更不能察觉自己正逐步踏入天亦玄布置的陷阱。天亦玄从来都不是正人君子也没有兴趣遵守仁义道德,既然在噬垩术大家面前他拙劣的噬垩术丝毫无用武之地,但是没人规定他不能使用媚术,而他更确信无人能够察觉。
音乐能够使人心情放松卸下警戒,出乎意料更能让人一时不设防,而众人的反应也正如天亦玄所预料的,所以他的脸上浮现一抹得意的笑容,只是这抹笑看在众人眼中自动化为一种迷惑人的浅笑,自制力较差的人便不由自主的跟著露出笑容。
从天亦玄拿起铁扇的那一刹那,他的『情心烙印』心法已然提起,一举一动间都因心法而充满魅惑,他的每一个动作无论多细微、发出的每一个音符不管是否听得见都能影响到周遭的人。
『情心烙印』是一种使人沦陷在淫欲里的邪门功法,它在属於自己的领域上无疑占有数一数二的地位,因为它同样可以归类进噬垩术,与大多数的迷幻术相同的能够迷惑人心,甚至是操纵活人。
大多能够操纵活人的邪术都是让人失去自主、思考的能力,或是使人一时失去自主行动的能力而受到控制,然而『情心烙印』并非仅仅是如此,它是散发著一种能够吸引人的特殊气味──这个气味一般人是闻不到的。
气味会逐渐的浸入吸入者的心脑,让一个人不管怎麽克制都不能不想到施术者,就像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把视线从天亦玄身上移开一样。在场的人正感受著『情心烙印』的无边威力。
天亦玄只需要在场的人暂时性的受他影响,并无意要操纵他们,所以他仅提起三成左右的功力,这麽一来『情心烙印』的效力很快就会消失──谁叫他真正想操纵是东方知礼,而『情心烙印』这功夫除了与性相关的方面之外都不能做到仅针对一个人、或少数人施法的地步。
他右掌一握握住旋转中的铁扇,左掌运劲朝地面一扫硬是榨乾地毯的水,一片薄如白纸般的水幕布在天亦玄的身前,手持铁扇在背後画出一道扇形的弧度,幸运的罩住太阳的乌云恰好散开,阳光照耀著彷佛孔雀翎似的扇影,水幕似乎受到扇影的牵引缓缓浮升而起。
他以顺时针方向转动身子,孔雀翎般的影子和水幕跟著他一起旋动,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就像是漫天美丽的孔雀翎与彩虹相互舞动、耀映。
在两者的包围之中,天亦玄使手中的铁扇为导引之器演练出他已熟稔於心的扇技,未曾贯注内力的铁扇引著水幕及孔雀翎的行动。当摺扇往左两者跟著往左,水幕在半空中轻轻震动、羽翎则组成一支彩色的翅膀,光线投在其上反射的光芒让两者像是点缀著珍珠。
当天亦玄以手中的铁扇划过面前的刹那间,自扇骨里喷 出水花,水花映衬著天亦玄一时间众人只觉呼吸为之所夺。
他扇交左手,右手在半空之中空握,以铁扇轻柔的掩盖住半张侧脸露出闪烁著邪魅光芒的左眼,松开右掌掌中无数雪花般的细小白球,如同充气的气球一样飘浮起来。
天亦玄倏然跃起身脱出三种不同景象的包围,顺势翻出一个侧空翻,他一动作三者亦同时移动,只见他们像是相互追逐的精灵一样,沿途留下许多令人为之动容的美丽划向天亦玄,所经之处无不画出一道道的彩虹。
他脚踏八卦步走九宫格,每一步都配合著充满表现欲的招式,招招融合点、展、合、扫四个特性,但众人的注意力大多放在他周遭愈来愈显美不胜收的景象上,当然不会发现天亦玄并没有尽心尽力的在表演,纯粹是玩耍的成分居多。
一个左手高举向下旋、右手跟著左手同方向绕动的大动作後,水幕、孔雀翎、雪花迅速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大圆,随著天亦玄朝天张开的双掌宛如无数羽箭往天射出般冲向天际,并发出尖锐的破风之声,最後在他双手握起拳头的瞬间──
羽箭化为难以数计的水珠,每个水珠中都包含著孔雀翎,彷佛下雪般的从天际缓缓落下。
众人的赞叹还来不及脱口而出,一声不该存在的玉器落地声打破这宁静美丽的魔咒,尽管那声音为地毯吸收不少,但因为是从美的中心发出格外的引人注目。
仔细一看天亦玄的脚下躺著一管显然是从他怀中跌出来的翠玉笛,天亦玄差点想失态的掩面大声呻吟,怎麽会让这把笛子掉出来坏事呢?只因为唯恐玉笛被甚罗夜胧认出来,所以在发现它掉出怀中且自己来不及接住的时候,心中一惊使功法散去让玉笛落地声得以打破他施下的迷咒。
相较於天亦玄不显於形的沮丧,甚罗夜胧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她猛地站起身,那把翠玉笛她每天都要看过、摸过,细心的保养它,所以即使是玉笛化成了灰她也能认出来,毕竟一人一笛间是那麽的相熟。
她指著天亦玄道∶「你┅┅」硬生生吞下後面『这个小偷』四个字,她虽然可以扯谎说翠玉笛是在别处被偷,但是以她甚罗门阀的气派、势力,她身为堂堂的阀主竟然会在意一把寻常普通的笛子,势必会被人大作文章且非得逼出原由不可┅┅
谁人不知她甚罗一门向来不大亲近,而她的朋友更是曲指可数,根本不会有人送她玉笛,既使是送也不该会使她重视至此。若谎称是自幼用到大彼此间拥有深厚的感情┅┅虽然接近事实,但是外人知道的是她从小之贴身兵刃是龙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