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倾诉。
尤其是东方恋月更是万万不能。她只得摇摇头道∶「没什麽,只是魔叶流不知为何心痛得全身颤抖冒汗,现在已经承受不了昏了过去,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才会被骇得流下泪来。」
「什麽?他痛得昏过去了?」
东方恋月捂住樱唇惊呼,低声道∶「天哪,那到底是多麽巨大的痛楚?」她知道天亦玄从小是怎麽活过来的,对於他的坚毅给予正面的肯定,像这样痛得昏过去还是他有生以来的头一遭。
「是啊。」
甚罗夜胧掩饰自己心头的抽痛,强笑道∶「现在他即使陷入昏迷,仍然在不停的打颤呢。」
东方恋月抖著嗓音道∶「荷心,推我到夜胧身边。」听到甚罗夜胧的话,她明白了为何甚罗夜胧没有将天亦玄扶近她,恐怕是稍微动一下天亦玄都会害他受到更强大的痛楚。
荷心在月光之下看见天亦玄死白的脸色,和不继滚落脸庞的汗水,著实被他那副将死之人的模样骇著,听到东方恋月的吩咐还得先深吸一口气,才能安抚抖动的手让她平稳的将东方恋月送到甚罗夜胧之前。
东方恋月伸手摸索天亦玄的所在,甚罗夜胧则小心的移动他,让东方恋月可以比较容易的碰触到他。
当东方恋月摸著天亦玄时,只觉指尖所及之处尽是湿、与冻人的冰冷,光是这麽一点局部的接触,便使东方恋月感到全身发寒,更何况是正如同抱著天亦玄的甚罗夜胧?
她急切的道∶「夜胧,奶快放下叶流啊!」说著,她伸手去摸甚罗夜胧,果然入手亦是一片冰寒。
甚罗夜胧要用尽力气才能不让自己唇齿打战,道∶「不行,他全身的温度都在流失,我若放开他不要一时半刻,魔叶流就会没命的。」她已经忍受没有天亦玄的日子,忍得很习惯了,所以她不在意自己不能拥有他,但是她不能接受天亦玄死去┅┅光是想到都让她心痛欲死,她也许承受不起那麽重的打击┅┅
东方恋月道∶「可是奶再不放开他,也许你们两个都会死啊!」她不知道甚罗夜胧为什麽会对天亦玄付出这麽多,但是她很清楚甚罗夜胧再抱著天亦玄,时间一长死得只会是甚罗夜胧一个而已。
天亦玄那足以媲美蟑螂的生命力,可不是甚罗夜胧这个本质上仍是个娇弱女子的女人比得上的。
两人的对话虽不是扯开喉咙的大吼大叫,但已足以让听力过人的天亦玄醒过来,他仍是一片模糊的视线,从他倚靠著的甚罗夜胧艰辛的移到东方恋月身上,费力的道∶「帮┅我┅解┅咒┅┅」
他的声音很轻、很无力,若不是他的唇就在甚罗夜胧耳边,恐怕没人能听到这四个字,甚罗夜胧不明其意,只能重覆他的话道∶「帮我解咒?」
「怎麽解?」
东方恋月觉察到天亦玄恢复了意识,赶紧问最重要的问题。她是个预知国是的国师,对天朝天眼族的法术和噬垩术都不熟悉,所以对天亦玄中了敌人的咒术束手无策,她原本还天真的以为一遇到天亦玄,她的能力就会自动的给她答案──却忘了,自己的能力无法再预知天亦玄的事情。
天亦玄挣扎著睁开逐渐沉重的眼皮,道∶「蚀┅心┅咒┅返┅魂┅咒┅」强撑著说完,剧烈的疼痛让他身不由主的再次陷入昏迷。
甚罗夜胧覆述著这两个熟悉的名词,道∶「蚀心咒,返魂咒?」
东方恋月听得一愣,喃喃道∶「返魂咒?」她记得这个名词,却怎麽也想不起施咒的咒语和方法。
为什麽天亦玄会中了蚀心咒?难不成是甚罗阀里的人瞒著自己下的毒手?甚罗夜胧严肃的想,蚀心咒的秘笈正本在几十年前被叛徒盗出甚罗门阀,目前留在阀里的是当年的阀主靠著记忆力写下的手稿。
也就是说若不是甚罗门阀的人所为,就是当年盗出秘笈之人的後人了。甚罗夜胧闭眼回想曾经读过返魂咒,道∶「蚀心必定星,欲破定星先还魂,天生之躯体为本命之所在,命星只该定於本体,凡非本体皆为虚假。魂返必蚀心。」
「对了,这就是返魂咒。」东方恋月面露喜色,她两手各以姆、食两指比一个七字,然後两手姆指分别抵在另苹手的食指,组成一个平行的四边形,道∶「天授之术──金石木长、水流火起、风云雷动、土实影虚,神降之能──四形神能。」
她缓缓分别双手凭空抚过天亦玄的全身,一个银色的长方形框框把天亦玄装在里头,她右手剑指对天,左手包住屈起的右掌三指,吟唱道∶「施术在能,何需藉器?」
手势不变的将剑指指尖对向天亦玄的心窝,再次吟唱道∶「蚀心必定星,欲破定星先还魂,天生之躯体为本命之所在,命星只该定於本体,凡非本体皆为虚假。魂返必蚀心。」
她再覆吟最後一句,一道银光自她的指尖射出穿入天亦玄的胸膛,接著那个长方形的银框也进了他的躯体。
现场沉寂了半盏茶的时间,每个人都关注著天亦玄的情况。
突地,一声从弱到强的龙吟出自天亦玄的口中,解咒後折磨他的痛苦消失,他迅速运行天道心法恢复自己流失的体力,和检视自己受创的程度,然而他仅仅是缺水虚脱并未受到太大的伤害。
这点生理上的问题对天道心法已修至极点的天亦玄并不问题,所以他很快就复原过来,以一记龙吟发 自己的忿然,他左掌倏然一翻贴在甚罗夜胧的背部,略施吸劲将自己流入她体内的寒气全给吸回来。
甚罗夜胧在天亦玄一施劲时便知他的用意,所以并未反抗,只是寒气窜离她体内时引起一种麻痒的感觉,让她忍不住轻颤,若不是自己把手放进东方恋月的手里请她捉著,恐怕这时她会在身上搔痒害自己走火入魔。
天亦玄将甚罗夜胧体内的寒气都吸回自己体内之後,他眼中闪过一丝令人费解的情感,一指点昏甚罗夜胧。看著软倒在面露惊愕的东方恋月身上的甚罗夜胧,他浅笑道∶「甚罗阀主已经累了,今晚就让她与娘子同被而眠也好彼此照料,娘子意下如何?」
荷心目睹天亦玄背後偷袭的小人行为,一时难以接受的张大了嘴,暗忖道∶这是光明磊落、心慈善良的人会做的事吗?听到他接下来的话更是不知该如何反应,那有男人不跟自己的妻子睡,却塞了个女人过去的?
东方恋月毕竟也算与天亦玄熟悉他的一份子,听出他的语气被含有少许的杀意,知道甚罗夜胧可能在他中术期间犯了他的忌讳,所以天亦玄有意杀她┅┅但,他为何不下手呢?反而留夜胧在她房里过夜?
她知道自己若拒绝恐怕甚罗夜胧会立刻血溅五步,更何况她是不会拒绝与朋友共处的,於是道∶「好的,今夜就让夜胧同我一起睡。」
天亦玄弯腰抱起甚罗夜胧,嘴唇贴近东方恋月的耳边,道∶「奶也深悉我的真实身份,是不是?我让奶和甚罗夜胧共处一段时间,奶们也许可以好好想想该如何对付我这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
一串森冷的笑声从他喉头里传出,他将甚罗夜胧背在肩上,再用空著的另一手环住东方恋月的腰肢,轻点地面後跃起往新房处飞掠,只留下一句话给傻在当场的荷心,道∶「早点回去休息。」
荷心发觉自己被搞胡涂了,一个适才还奄奄一息的人,不过是在圣女国师的几句话和抚摸下就恢复过来,未免也太过神奇了。然而,自幼在王宫中生长的她,知道不论主子发生多麽任何费疑猜的事情,想活命就要装聋作哑。
所以,她张开双臂用力的深呼吸,然後放下双臂吐气,只当这一吐就把适才所见都给吐到天边去,耸耸肩收起东方恋月的轮椅,一边往回走一边暗叹道∶「若姑爷只带著国师大人走,那是多麽浪漫的画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