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忙著北伐之时,刘基正在疗养,提供战略之外的时间,便在南京城内四处勘察。胡惟庸的确很懂得规画,鳞次栉比,每一条街,每一栋房,每一家店俱在它们该在的位置,城内动线也十分良好,甚至还有一套名为「新安南京」的配套计画,一但出事,捕快们俱可於两刻钟内迅速抵达现场。
刘基对城内情况显然很满意,瞧著城内风景时总是面带微笑。冰玉洁在他身旁撑著伞,替他遮阳,问道∶「爹爹,为何这一回你苍老的模样会这麽的久呢?」
邻近的面店妇人似乎与熟客相互寒暄,两人似是欢喜。刘基看著这片祥和景象,漫不经心道∶「先前几回重回老态,是因真气散尽,待真气复元便会恢复青年姿态。这一回我豁尽全力,全身经脉气孔因受不了招式威力而近乎做毁,虽能活动,但真气堵塞无法畅行,自然依旧是老态了,待我练回武功,才有机会再复青年之姿。」
「┅┅原来是这样呀,不打紧,爹爹老态依旧气宇轩昂。」说至刘基与可汗最後一战,冰玉洁不禁感到命运之奇诡,喟然道∶「没有料著,爹爹拼尽生命要杀的人,竟然也是救了爹爹的人┅┅爹爹若再遇上察罕帖木儿,会动手杀他吗?」
「┅┅察罕帖木儿生性有如此转变,杀了他非但没有意义,更是做坏了。其实在爹爹施展极招之时,若非因经脉曾遭帖木儿重创,真气无法尽出,当下便因真气耗尽而必死无疑了,当年在天完母舰时若非因筋脉受损,穴道没被点实,也早已溺毙於长江,此生两大死劫都因经脉受创而有活命机会,也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不论如何,能活著总是好事。爹爹,明朝基业已经稳定了,咱们也该退隐去了吧?」
刘基一望南京城,一道凉风拂面而来,他微笑著,道∶「说的也是,此时不退,何时能退?爹爹先前去一找胡先生谈些事情。」
「我陪你去。」冰玉洁挽起刘基手臂。
胡惟庸受到提拔之後,自然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与乡民们混在一起,替乡民们解决烦恼,因为他烦恼亦是多如繁星,脑袋瓜儿若不空著些,公事便压垮他了。他的官邸经过一番翻修之後,自然不像以往一样茅屋采椽,因为他公文早已多如牛毛,屋子若不宽敞些,恐怕便装不下了。
刘基踏入胡府庭院便见著一颗球弹到门旁。两名垂髫幼童正在踢球,见著刘基匆忙应声∶「伯伯好。」又继续踢球。
冰玉洁道∶「唉呀,没料著胡惟庸的两个娃儿竟然这麽大啦?」
一名年约二十初头青年自宅内向外走出,道∶「燕儿,婉儿没礼貌,这是爷爷贵客,贵客临门,球便该收起来啦。」朝著两人道∶「在下的两个娃儿年尚浅,礼数不周,请见谅。」
刘基笑道∶「无妨,吾女洁儿也很喜欢小孩子,便让他们玩吧。」
冰玉洁问青年道∶「爷爷?你是胡先生兄弟吗?不知道胡惟庸有没有孩子了?」所问显然并不知情。
那名青年拱手莞尔道∶「我便是爹的孩子。」
冰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