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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夜夜龙泉壁上鸣(1/2)

    第十二章  夜夜龙泉壁上鸣

    冰凉的匕首底在他喉间,陈幕崖双拳紧握,闭目待死,暗道∶「我命休矣!」想起日前才与楚天阔一行人同走江湖,却不知为何今日竟反目成仇。忽地想起浪淘沙一路跟随自己,难道竟是为了给楚天阔引路?但为何又会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楚天阔?陈幕崖猛的睁开眼,喝道∶「你们俩究竟谁是楚天阔?」

    不料两人依旧异口同声答道∶「我!」陈幕崖暗道罢了,抬眼对楚天阔道∶「将我杀了罢,我变做孤魂也会回来找你报仇!」眼中精光一射,黑眸闪过杀意。这位绝代教主,临死前依然持著他的尊严与孤傲。楚天阔嘴角一勾,手掌微动,滑著那把金刚石匕首就往陈幕崖脖子抹去。

    陈幕崖只觉一股冰冷的寒意划过喉颈,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疼。他心有不甘,想到自己变这麽不明不白地死去,还未将祖宗大业予以发扬,甚至已被人给夺了去,此时便要命丧他手,不禁悲从中来。陈幕崖喉头一股鲜血涌出,对面那楚天阔大叫一声,飞弹出暗器,「嗖!」的一声,劲风扑面,「当!」的将金刚石匕首击了开去,但那楚天阔将比手抓得稳稳的,自陈幕崖喉间直划到左肩,伤口甚深。陈幕崖吃痛闷哼一声,趁隙在楚天阔背心灵台穴一点,欲逃出他挟持,却觉触手处如棉花一般,点穴竟起不了任何作用。楚天阔冷笑道∶「想逃?没门!」匕首抬了上来,对准他的黑眸,笑道∶「先取你一对招子!」陈幕崖暗骂,眼前只是匕首的寒光。

    忽闻一个声音怒道∶「住手!」抓著他的楚天阔猛然松了手,陈幕崖勉力站稳,却听这说话之人声音甚为熟悉,猛的睁开双眼,却又吃了一惊。但见另一个楚天阔出现在厅堂高处的石阶上,双眸炯炯,向另两人怒目而视,他衣袍微乱,沾有些许血污,右手中握著一管晶莹剔透的骤雨笛,但左手却鲜血淋漓,似是受了重伤。陈幕崖望向他,忽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来,心口猛然剧震,恍然暗道∶「是了!他才是楚天阔!」

    抓著陈幕崖的楚天阔「哈!」的大笑,道∶「本尊来啦!」楚天阔高高站在阶梯上,怒道∶「你们两人是谁?为何假冒我?」却见对面石墩上的冒牌楚天阔向他做了一个鬼脸,嘻皮笑脸的道∶「既然本尊来了,我们就不奉陪啦!」放了陈幕崖,转身欲逃,却见眼前一花,楚天阔持著骤雨笛袭了过来,与冒牌货大打出手。

    本尊楚天阔怒道∶「你们是谁?为何假冒我?」冒牌货笑了笑,没有回答,忽地一闪,变做陈幕崖的样貌,楚天阔吃了一惊,暗道∶「难不成是妖怪?」骤雨笛急点,攻向他章门穴,却见他不闪不避,匕首向自己面门而来,楚天阔只好伸出受伤的左臂挡架,「噗!」的一声,骤雨笛已碰上他穴道,劲力颇强,但那冒牌货却无动於衷,彷若甚麽都没发生似的,匕首又攻了上来。楚天阔暗暗吃惊,不知点穴为何无用。

    骤雨笛格挡他的匕首,冒牌货却退了两步,不再攻击,笑道∶「失陪啦!」转身又对陈幕崖道∶「对不起唷!」两人一怔,还未弄清他此话何意,便觉那人手一松,匕首落地,与旁边的另一位冒牌货一同化做银光闪闪的樱花钩吻鲑,「噗嗵噗通」跳入水中,迅速游走,再不见踪影。

    陈幕崖蹙了蹙眉,理不清个头绪,转头望见钉在镜上的晓风剑,身子一跃,取下剑来,回锋入鞘。刚落地来忽觉头一晕,眼前金星乱冒,想是刚才动了真气,喉头有股热意直涌而上,立马又咳了口鲜血。脚下一软,正要倒下,却有双温暖的手扶住了他,楚天阔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幕崖。」陈幕崖抬起眼,在一室明镜的反光中看清了他的脸,真真正正是楚天阔,便觉心中大石落下,颤声道∶「真的是你。」松了一大口气。

    陈幕崖勉力站起,楚天阔微微扶著他,陈幕崖看向他鲜血淋漓的左臂,问道∶「怎麽了?」楚天阔道∶「没事,刚才与一苹巨兽对打。」陈幕崖微微蹙眉,楚天阔笑了笑,两人对看一眼,楚天阔道∶「走吧。」带著陈幕崖沿厅旁楼梯拾阶而上。

    两人皆未说话,都还在为适才的事情百思不解。走了莫约一柱香时刻,突然走道开始上坡,路变得很陡,两个轻功高手皆受了重伤,速度不如以往,便如此慢慢走著。良久,楚天阔才开口道∶「这洞里奇异之事还真多。」陈幕崖哼了一声,道∶「那两苹鱼精,变做你的样子,道还真把我骗倒了。」楚天阔奇道∶「那还真是妖精啊?」陈幕崖道∶「天下甚麽奇事没有呢。」

    忽觉眼前一片光明,楚天阔眯得有些睁不开眼来,好容易适应了光线,只见树木苍翠,阳光明媚,不远处水声大作,他们竟身处双龙瀑布顶端的崖上。想起自己入洞以来,也不知过了几日,今日再见阳光,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面对蓝天绿树的美好景象,楚天阔忽觉得有些恍惚,陈幕崖淡淡道∶「走吧。」楚天阔这才回过神来,两人带著重伤朝树林走去。

    走了不远,便见前方有一座小木屋,楚天阔心中一喜,两人加快脚步往木屋而去。那看似是猎人狩猎用的小屋,此时季节不对,里面还未有人,只是家具器皿上布了些许尘埃。两人在厨房小桌坐了下来,楚天阔翻箱倒柜,找出些许草药、几瓶药酒与数条白布。

    楚天阔道∶「幸好,都还能用。」拿了草药开始调配,先弄了些在炉上炖著,接著准备敷伤口所用的药泥。陈幕崖坐在一旁,静静的看著。药泥制好後,陈幕崖率先拿了草药,淡淡对楚天阔道∶「手来。」楚天阔皱眉,道∶「你伤重,先处理你的罢。」陈幕崖冷声道∶「少棉嗦。」拉过他鲜血淋漓的左臂,撕开黏著的衣衫,蹙著眉,取了布擦拭。楚天阔道∶「我略懂医术。」当下他将包扎方法口授陈幕崖,他照著做了,弄得一丝不苟。

    他鬓角还滴著未乾的水珠,脸色略显苍白,黑眸子无一丝情绪。楚天阔望著他,越看越觉他像自己师弟楚天涯,不禁又忍不住道∶「陈兄。」陈幕崖应了一声,转身取过乾净白布,替楚天阔包扎,楚天阔顿了一会,才道∶「你长得很像我师弟。」陈幕崖淡淡问道∶「楚天涯?」楚天阔道∶「是。」陈幕崖冷笑道∶「那个抢了教主之位的人。」楚天阔道∶「就是他。」陈幕崖哼了一声,楚天阔道∶「我本来也不信,可是你们俩真得极其相似。」陈幕崖别开眼,道∶「说不定是我假扮成他的样子。」楚天阔哈了一声,一笑置之。

    陈幕崖端了水盆,走向门外,一面道∶「我去接点水。」楚天阔道∶「好。我再弄些药泥。」侧过身看了看他,见他脸色苍白,全身湿淋淋的,走路有些不顺,那道颇深的口子自脖颈至左肩,尤自淌著鲜血,不禁暗叹了一口气。正如想叫住他,要他先回来让自己替他看伤口,却见陈幕崖刚踏出门一步,身子忽然晃了晃,接著便「咕咚」一声倒了下来。楚天阔一惊,赶忙上前伸手扶住。但见他双目紧闭,眉头深锁,已经不省人事。

    将陈幕崖扶到另一间房的榻上,楚天阔暗道∶「想必在水中太久,体力不支了。适才是在强撑著罢。」想到他还坚持先为自己治伤,不禁有些感动。正如浪淘沙所说,陈幕崖冷归冷,但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抬起手来,竟赫然发现双手满是鲜血,大吃一惊,转头看向陈幕崖,却原来他受伤甚重,鲜血早已透衣而出,只是他身著黑衫,以致从外表完全看不出他已流了满身的鲜血。

    楚天阔怔著,鹜的想起一次在前往集集镇的道上,浪淘沙拉著陈幕崖问道∶「幕崖哥哥,你为甚麽老穿黑色衣服呀?」陈幕崖看了他一眼,道∶「以免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当时包括楚天阔自己,都不懂陈幕崖为何有此一说。此时楚天阔终於明白了,穿黑色衣衫,就算流了满身的鲜血,敌人也不会发觉。若换成了他色,鲜血淋漓的衣袍必然使敌人士气更高一层,难怪是「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了。

    正想著,陈幕崖忽有了动静,大声咳嗽起来,楚天阔探了探他脉搏,只觉他内息混乱,似是受了很重的内伤。楚天阔取布替他擦拭嘴角鲜血,却拾到一颗指甲般大小的白色圆饼状物。他心中疑惑,不知这是何物,顺手放到了桌上。

    陈幕崖继续昏迷不醒,楚天阔心道∶「先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