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118章(2/2)

能力有关,所以我觉得这个问题的关键根本不是吃不吃苦,而是要看吃苦的人是谁。就最终的结果来做定义的话,有意义的吃苦被人称为磨练或是考验,而那些毫无意义的吃苦或是负面意义的吃苦,则被定义为不人道的折磨和摧残。某国有句俗语说‘棍棒出孝子’,不过我想棍棒下出来的孝子和不孝子的机率,兴许是一半一半。”

    “所以,你不大喜欢严格的教育方式?你要是管束你的妹妹或是你将来的孩子就绝不会像我这么做吗?”

    “你怎知我做不了一个严师。严格和宽松都是相对而言的。鉴于人是这样千姿百态,我想不能用一种固定不变的标准,将或者说是试图将他们都改造成一样的。也许我们可以在大致的轮廓上对孩子做一些基本的要求,但如果连人都是千篇一律的,那我可真就觉得这个世界实在残酷得有些可怕了。”

    “如果你不觉得修道院学校对你来说是严格的,那么或许你就是你自己说的那种身心都很健康的人,能够尽可能的从各种经历中汲取养分。也许奥古斯塔认为的严苛的学校对你来说就不是那么严格。你觉得身心健康算不算一种天赋的能力?”

    “天赋?也许,也许算是一种天赋吧。不过假定这也是一种天赋。那么比起那些唱歌跳舞的天赋来说,是不是有些太过普通了?健康这个词实在不算太难得。”

    “我倒是觉得唱歌跳舞的天赋比较普通。这已经不算是天赋了吧,如果这也算是天赋,那肯定就是一种十分普及的天赋。我还没见过谁的歌声或是舞姿被人认为是毫无天赋的——当然首先我们要假定人们说的都是实话的话。”

    “看来,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承认人人都爱说谎,要么承认唱歌跳舞没啥可稀罕的。”

    “你想怎么选?”

    “我当然哪个都不选。我们是不是还可以假设这样一种情况,那就是其实你根本就没有遇见过不擅长歌舞的人。兴许你的运气总是那么好,碰到的人都是真正能歌善舞的人已经真正鉴赏歌舞的鉴赏家。”

    “如果你要这么想的话,就这么想吧。”布雷恩先生难得的笑了一下,“我还是保持我的看法。”

    “我对此没有意见。因为……”

    “因为人不需要都一样。”

    “是的。没错。”

    “我得想想这世上是不是有那么一件事,能让各种各样的人达成共识。”

    “这可几乎不大可能。”

    “你是说基本上没有吗?”

    “基本上没有。”

    “……那你觉得今天的天气怎么样?”

    “很不错,没有出太阳。出去散步的话就不用撑伞了。”

    “……那么学校的教的课程是不是对你来说真的很有用处?”

    “说实话?好吧,说实话的话,知识更新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某人告诉过我,我所学的东西其实有一半根本就是错的。”

    “很新颖的想法。喜欢自然风景还是人文建筑?”

    “那得看哪个创造者更有审美和想象力。”

    “这个答案也不错。红茶里面喜欢加奶还是加柠檬汁?”

    “都不加。我喜欢中国人的喝法。”

    “恩,这挺少见的。喜欢看书吗?”

    “喜欢。”

    “看来我们至少还有这一点是相同的。”

    “未必。我们看的书的范畴肯定大不相同。书这个范畴实在太广了点。谁都会看上几本书,很少有人会承认自己不爱看书。如果要用看书的问题做论点,那么我们就得坦诚自己平时看的都是哪些书。布雷恩先生,你敢看小说吗?”

    “恐怕这还真得冒点险。那么你敢看正史吗?”

    “我不确定它是不是比小说更可信。谁知道它是不是和谣言一样是被人胡编乱造出来的。”

    “你对史书有偏见。”

    “我对历史绝对没有偏见。但是我对记录历史的人是有偏见的,因为我不相信记录历史的人是不偏不倚的,我也不相信寻找历史的人是不偏不倚的。书有教化的作用,我宁可去看那些预设立场的书,因为预先就知道,至少我不必从一开始就提高警惕以防潜移默化。”

    “所以看小说比较好?”

    “是的,它不会强迫我。”

    ……

    这一路几乎称得上十分愉快。

    玛丽第一次知道原来布雷恩先生若是打算谈笑风生的话,他也是做得到的。同样的她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要想和某个不是很熟的年长的异性愉快的聊天,也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自己并没有自己原本想象的那样幼稚和无聊——首先假定他的言谈举止没有作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