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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稚童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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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您怎么还在门口,我在胎骨院外面等你半天了?”胡骄刚刚停住脚步,侧面走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家丁,黑衣黑裤黑腰带,脚上穿着黑布千层底,身高一米七左右,短衣襟、小打扮,一对眯眯细眼、干瘦的身材,显出几分精干。

    “你等我干什么?”胡骄不知道面前这个是谁,含糊问了一句。

    “我跟老爷大清早刚到家,就听说你从山里回来,立了大功,也要进胎骨院。老爷跟奶奶说着生意的事,没时间过来,奶奶让我领你去胎骨院见夫子呢。”

    “噢。”胡骄点点头,怪不得昨天折腾得那么厉害,也没有见到胡亦辰的父亲胡云鹏,原来他出差做生意去了。

    亲生儿子被送去祭神,回来后来看都不看一眼,只是忙着跟老婆汇报生意,胡云鹏怕老婆的程度可想而知!

    黑人仆人带着胡骄从平房区出了大宅子,在青石板路上走了不到一里地,向旁一转,一眼就看到前面有座飞檐翘角的青石门楼,高近十米,有两根合抱粗的石柱撑着,石柱上铁画银勾,刻着一副对联:养身养性成就周身胎正,练体练魄造就浑体骨强。

    中间三个大字:胎骨院。

    牌楼雄伟,四周却没有院墙,几十棵高大的槐树枝叶相连,围出一个足球场大小的场地,地面铺着平整的水磨青石,其中一角放着石鼓、石锁和兵器架子。

    二十几个年岁不等的少年,小的十来岁,大的十六七,头顶水碗、深蹲马步,双臂平展,双手提着小石锁,个个憋得脸红气粗、满头大汗,一个脸上有疤的凶猛汉子,短发如针,倒剪双手,背后捏着一条两尺长的乌鞘皮鞭,一动不动,仿佛石像一般站在少年中间。

    看见胡骄走过来,少年们斜着眼睛偷看,其中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脑袋一歪,双丫发束间的水碗洒出小半。

    “叭!”

    一声清脆的鞭响,女孩身体一颤。

    “站好!”

    女孩紧紧咬着嘴唇,目光平视,小小的包子脸上露出一付可爱的倔强。

    胡骄暗暗乍舌,这就是胎骨院么,怎么搞得跟嵩山少林寺似的。

    穿过教习场,前面是一排教室,后面连着一座院子。

    顺着教室前的走廊,胡骄仔细观察,教室有三大间通透的教堂,最靠外一通写的是“稚童堂”,中间一通是“武生馆”,最靠里的一通叫做“举步阁”,挨着举步阁的则是夫子的办公室。

    其中“稚童堂”都是一些孩童,大的不过**岁,小的甚至只有三四岁,那些小姑娘还好,有些小男孩满脸鼻涕,有哭有闹,乱成一团。“武生馆”是十岁左右至十七八岁的少年,胡骄看着里面人头攒动,匆匆瞄了一眼,却不知道胡亦菲会在哪里。

    相对于人满为患的“稚童堂”和“武生馆”,“举步阁”显得十分冷清,年岁也相对大了一些,甚至有三四十岁的汉子,在那里盘膝静坐。

    讲台上一个五十多岁的干瘦老头,坐在玉米皮编的蒲团上,揪着稀疏的山羊胡子,面沉似水。

    “唔!夫子还在上课呢。我们先在外面等等。”

    “这里有三个教室,不会都是夫子一人任教吧?”

    “夫子只偶尔点拨三院学生,平常都是由各院教谕讲课。”

    胡骄一怔,看来夫子就是院长兼各科外教,其它的老师叫做“教谕”。

    胡骄好奇地向举步阁偷偷看了一眼,只见老夫子轻叹一声,道:“罢了,慕容世家没有选中,还有逆天学院的乡试。算来,乡试也不远,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为师也不再多说,你们好自为之吧。”

    老夫子抚平腿上长袍的褶皱,站了起来。

    胡骄一看这架式,连忙退了一步,眼观鼻、鼻观心,乖乖站好。

    “夫子大人!”黑衣仆人迎上去,陪笑道:“您下课啦?”

    “你是胡云鹏身边的那个……”夫子搌着山羊胡,嘴里问着仆人,眼睛却上下打量着胡骄。

    “小人名叫袁洪,现在胡老爷手下跟班,这位是我家少爷胡亦辰。今天我们是来您这儿报道的,这是六小姐给您的信笺,这封银子是亦辰少爷的脩金。”黑衣仆人从怀中取出一个信封,还有一小个银锭,看样子有二两左右,双手捧到夫子面前。

    夫子打开信封先读了一遍,抬眼看着胡骄,脸色透出一丝古怪,问道:“你就是胡亦辰?”

    “嗯。”胡骄点点头。

    “罗昊、张超群还有那个叫庄蝶语的丫头都是你带回苍家镇的?”

    胡骄微微一怔,抬头望着夫子,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唉!”夫子盯着胡骄的脸面看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算了吧。”伸手接过袁洪手中的银子。

    袁洪脸上一喜,扯了扯胡骄的衣角:“还不赶紧拜师!”

    “学生胡亦辰,给夫子磕头了!”

    胡骄撩衣下拜,他本就出自“妙法太玄宗”,骨子里非常的恪守师道,给老师磕个头丝毫没有心里障碍。

    “好了。”夫子揣起银子,“我去给你登名造册,你先去稚童堂找个座位听一听,熟悉熟悉。”

    稚……稚童堂?!

    胡骄眼睛一直,脑子里浮现出那种挂着鼻涕妞妞的小屁孩儿。

    夫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伸指轻弹,信笺飞到胡骄手里。

    胡骄接住信纸,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写道。

    侄女苍云朵九拜夫子大人敬呈:犬子亦辰系我夫前出,虽非吾亲生,亦视如已出,饮用衣浆不敢有疏,监促品学未敢稍纵,兢兢克克恐愧于先姐。然此子不肖之情成于先天,持手所教亦不可正其行,致失德于族间、丧行于乡里,苍家元老迫乡情之民愿,献祭于神墀,意与皮囊而赎其失德也。

    孰料神祗原为野狐之妖祟,此子竟携朋而靖除,冥冥之岂非先母之灵现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