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注视战团良久的‘玄武敕使’长叹一声道:“他败了,‘东方天青龙敕使’真的败了!”不同于刘易阳那恍惚之间所见的乍隐乍现,程无逸身上的古老字符的异变自己确实看的清楚。
当方才蔺无咎这一剑刺入程无逸胸口之时,凭借着自己拿一双‘虚危之瞳’的力量,‘玄武敕使’确实清楚的看到,那自程无逸胸口涌出的血在不断的渗如周身的古老字符之中,而这些本是细密如斯的古老字符竟是张扬开来,这些字符竟像是活了一样,在程无逸**的上身,字符在不住的膨胀、不住的交融,这些字符在染上程无逸鲜血的同时,开始闪露出流萤般的玄黄之色,在程无逸的皮肤之上,那些字符在无声无息迅速的重整排列,而这个过程中随着玄黄之色的不住蔓延,隐隐之间,‘玄武敕使’发现整个稷下学海的土地,甚至是稷下之中的一草一木都在散发这微暗的玄黄之色。
‘玄武敕使’才学之深,曾经更多得天门先坐提点最多,心知俗世之中长说‘天武不履尘’,而境界若是能之‘天武’境界,便能有‘取力于天地间’的大能耐,但此刻在场中,以武道之术最为高绝的白诚轩来说,也不过是初窥此境,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明璇,虽是感觉到少女体内所藏之‘力’着实惊天动地,但若要达到‘取力于天地间’的境界,却非时只有‘力’便可至。
而以此刻论,程无逸的武道修为实难于白诚轩相比,但是却能有这等‘天地相合’的能耐,只能是因为他手中的‘轩辕帝剑’,轻语道:“果然是无先坐所说,以剑器而论其中的‘五方帝剑’果真有不可测度的能力,而能成帝剑之剑主,程无逸也真是不简单。”只见无数的古老字符不住的跃动,似乎要从程无逸身体之中崩飞而出,在‘玄武敕使’看来,程无逸身上的字符就像是玄黄色的龙鳞,因此‘玄武敕使’在心中暗道一声:“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蔺无咎猛然间觉着眼前之人,这个自己异象瞧不起的人为何如此‘陌生’,而到底是什么让局势在一瞬之间被逆转,看着程无逸的双眼,不知为何蔺无咎竟是看出了怜悯。恍惚之际,蔺无咎只觉在程无逸的背后看到玄黄色的咆哮着的龙,巨龙破空飞翔,引首嘶鸣。在天门四位敕使之中,自己继承的便是‘东方天青龙敕使’,这一瞬间的幻视像是极为漫长,然后蔺无咎便清醒了过来,随即便听蔺无咎竭力的低哑嘶吼,口中因为那怒不可遏竟是说不出话来。
程无逸缓缓道:“无逸自知天赋不及你,但我却比你更知一事,诸子百家的武道击技皆是如文论一般,都是寓道于其中,文论、武道本就是一体两面,而武功招式能有千端之变,但溯其源头,让是不脱百家各宗立派之本意,你空有‘燔阳阬龙’之术,却是忘了法家之所以能流传千载,不仅仅是因这其中的刑苛、严律之说,更重要的是法学门徒和我儒者一般都有颗匡扶天下正义的心,儒门之中的常说的‘仁礼济世’,其实和法家之中的‘以刑去刑’也不是不可并容。”
周子期不由的会心一笑,为程无逸驱除‘尸毒’之时,才将自己所得《王制》之中的心得说与他听,不想这才片刻,程无逸竟能有此领悟,便听程无逸续道:“我不是程颢程夫子,而你更不是卫缭。但亦如修习儒门武学击技的道理一般,若要将《刑剑罪己》练至巅峰处,那也必然得有个‘崇正黜邪’的心。”
程无逸这一番说教更是让蔺无咎愤怒不已,狂吼一声道:“凭你也想学人说教不成,程无逸…你以为你是谁啊!”一时全进劲力爆冲,终于是将‘刑苛’自程无逸手中抽出,可便在这时,先闻程无逸发一声长笑,像是抒发今日之悲愤,而只见程无逸身形如云龙破空舞苍穹,一剑舒仰若有神,其动如流彗之奔,蔺无咎眼中现出一阵错愕,程无逸那手中‘厚土剑’却是一剑刺入他右腕之中,未及发生惊呼,‘厚土剑’却是在伤他左腕。
这时,而执在手中的宝剑‘刑苛’已然跌落地上,虽是脱手而出,剑利非常直亭亭的扎在里面之上,陡然惊变,蔺无咎双手举视,但见双手手腕处鲜血喷涌而出,想来是心中料不到竟会如此,一时看着血如泉涌的双手,终于回过神来,才听蔺无咎发出一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