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士。在东来看来,这便是天下。”
裴东来心中略一恩索,答道。
这个问题问的玄妙,裴东来不管如何作答,都是错。若说天下是黎民之天下,便是不顾天子皇权三若说天下便是天子的天下,也同圣人教诲不符合,一样能够被找到漏洞。
裴东来心中谨慎,用一句套话,将这个问题轻轻答过了。
“既然如此,老朽再问一句口若是天下有难,大丈夫当如何作为?”
蔡朗听裴东来这般回答,心中准备好的言辞一时间倒没有了用处。
不过他也是心思机敏,干笑两声之后,便将下一句话抛了出来。
“大丈夫当拔剑而起,兼济四方。“裴东来道。
“裴都现心怀兼济天下之愿,老朽钦佩”蔡朗面上神情一变,肃容道‘但是眼下天下便有危难,裴都统可愿意拔剑而起,兼济四方?”
裴东来心中冷笑一声,口中道“力所能及之处,东来自当效死仓”
“若累然如此,还请裴道友将身上的手段来路说出来,这件事情,便关系到天下安危。”
蔡朗看着裴东来,沉声道“或者,请裴道友直言,是否拥有一样儒门圣器”
话终于挑明了。
裴东来遍观殿内众人神色,除了顾清之从一开始便面带冷笑之外,其他诸人听见儒门圣器这个词之后,面色不曾或变一分。想来这件事情在自己到来之前,众人心中便已经有了分晓。
看起来,太学宫众人已经确定自己身上拥有儒门圣器了。
既然如此,裴东来也不再打马虎眼,当下说道“在下不知儒门圣器为何物,只不过在得到这首长诗时,同时得到了一副长卷。那长卷上便是这首长诗”
“若是说儒门圣器,便应该是一样法器东来身上的这幅长卷,无论如何也都是算不上法器的吧”
裴东来言语之际,还是留了个心眼,并未将儒门圣器的来路全盘说出。《正气歌》毕竟是关系到自己身份的重要物件,若是其中的根底被人探查清楚了,裴东来的身份在众人眼中,便就成为了“域外天魔,夺舍重生”的模样了。到时候只怕整个天下,都没有了裴东来的立身之处。
“既然如此,裴道友能否将那长卷取出,让我等一观”
蔡朗听裴东来言语,面上便是掩饰不住的ji动之色。他望着裴东来,面上满是希夷之色。
“这长卷取出倒是无妨,只不过东来有一个疑问,还请阁下作答。”裴东来一笑,望着蔡朗说道。
“裴道友但说无妨。”蔡朗回答的干脆。
“道友既然说天下有大难,东来请问,天下大难从何而来,因何而起,又同东来的手段到底有什么干系”裴东来昂然问道。
“这……”
这句话问的蔡朗一时间无言,他看看裴东来,张口欲言,却又顿住了。
“蔡师弟但说无妨”
一直看着裴东来和众人言语,沉默着的宁佐贤,此刻开口道。
“这便是因为咳”蔡朗干咳一声,口中道“这件事情说出来也无妨,但是还请裴道友能够为敝派保密口今日之事只能在大殿中商谈,离开大殿之后,还望裴道友将这件事忘掉。”
“此事干系重大,还望裴道友见谅。”
“东来晓得。不管这件事到底如何,只要贵派能够如实相告,东来在离开太学殿之后,便不会向任何人透露一个字。”裴东来向着宁佐贤一拱手,承诺道。
“先前闻听裴道友曾经进入过紫皇神境,想来裴道友已经知道,这天地之中,另有世界的事情了吧”蔡朗想了想,口中说道。
‘不错。”
货个世界形成之前,便都是一片混沌口等到这混沌中一朝开辟,才能演化出天地。天地次演化,方才生成力也万物”
“而每个世界形成之后,便会有释儒道三家圣器,在天地开辟之时降临人间,传下各自的道统。这三般圣器皆来自天外仙界,每个世界中,都有这三种圣器的传承”
“虽然每个世界中传承的圣器各自不同,但说到跟脚处,便都是释儒道三家圣器的传承”
“原来如此,东来受教了。”
趁着蔡朗言语停顿,裴东来说道。
蔡朗点点头,继续说道‘但是这释儒道三家圣器,
便有一个症结所在,便是每个世界中,只能存在三件释儒道圣器。释家一件,儒家一件,道家一件。以此作为传承”
“若是一个世界中出现了第二件同类圣器,那么同类圣器之间,便会产生克化消磨之力,直到其中的一件圣器取代这世界中原本圣器的地位。”
‘每个世界只有三件大道圣器,又怎么会出现第二件同类圣器,若是真的出现了,那便有可能是另一个世界的释儒道三教中的强者,携带着本门圣器而来,前来此世界中争抢气数,传下他的道统。”
‘如此解释,裴道友可明白了?”蔡朗望着裴东来,沉声问道。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一旦出现第二件同种的圣器,这两件同类圣器之间便会争夺气数,对吧”
裴东来心中思付片刻,问道。
“的确如此。”
蔡朗点头应道“而敝派之中,正有一件儒门圣器作为镇派至宝。
而这一件儒门圣器,其气数已经开始在慢慢的被消磨了。”
“裴道友年季轻轻,身上便有将近鸿儒一般的浩然正气,在老朽想来,裴道友身上那一副长卷,一手长诗,便应该是儒门圣器了。”
“此事说起来,也不过是两样儒门圣器之间的争斗而已。又怎么说得上是天下的危难?”裴东来问道。
“裴道友有所不知”既然已经将底牌掀开了,蔡朗此刻也不顾忌其他,口中说道“敝派的儒门圣器,唤作天地洞彻转化盘,能够照见世间一切,观照世间一切人物气运,能够推断王朝兴衰,能够断定天地劫难。若是世间没有了这一样儒门圣器,日后但有什么灾难兴旺,便就沈法断出了。”
‘如此说来,这件事究其本源,不过是贵派的,们圣器受损,所谓的天地劫难,还并未前来了?”
裴东来眉头一挑,口中问道。他先前便心中存有疑问,即便自己身上的儒门圣器威力极大,又怎么有可能危及天地安危,又怎么会让太学宫如此的看重。他耐着性子同蔡朗言语,便是想要问出其中的原委来
坝在听蔡朗言语,太学宫之所以会对自己的手段这么看重,原来便是自家的法宝受了损伤,心中十分的焦急。所谓的事关天下安宁,
自然也就是无稽之谈了。
“虽然如此,但是天地洞彻转化盘有照见天地的本领,眼下天地灾劫虽然未来,但若是天地洞彻转化盘损毁,日后灾难来临之时,便就无计可施了。”
蔡朗听裴东来语气一变心中便就觉得有些不妙,不过他还是想出了道理,硬着头皮说道。
“以未定之事放在眼下而论,蔡道友真是一番好道理。”
裴东来轻笑一声,口中道。
“北燕余孽入侵,赴也洞彻转化盘可曾预料到了?云州燕州等地失落敌手,百姓苦不堪言,大楚之地竟然改观易俗,天地洞彻转化盘可曾照见了?大楚朝河西连年大旱,河北三年洪涝,百姓易子而食的惨状,天地洞彻转化盘可曾照见了?”
裴东来看着蔡朗,口中冷冷的问道“若是天地洞彻转化盘先于此事之前,照见了其中的情形,那为何不将此时提前告于天下?太学宫空守着这一件儒门圣器,又有什么功用?若是天地洞彻转化盘不曾预料到其中情形,又怎么谈得上照见万物,遍查吉凶?空有其名而无其用,又有什么作用?”
裴东来一番言语正好击中蔡朗的软肋,让他辩驳不得,张口欲言却又说不出什么言语来。
“太学宫自称儒门正宗,却封派山中不出,不问天下黎民百姓。
一朝开启封派禁制,却是为了一件法器”
“而太学宫的一件儒门圣器,竟然能够同天地劫难相提并识”
“哼!太学宫,未免将自己看的太高了些吧!”
裴东来身在太学宫中,立身太学殿上,口中将太学宫驳的一无是处。
太学宫众人面有怒色,对裴东来怒目而视,一个个已经被裴东来呛红了脸面,心中怒火汹涌。
但只有顾清之,面带笑意,望着裴东来,眼中尽是赞叹之意。
‘黄口小儿,焉知其中之事!”
蔡朗被裴东来一连串辩驳驳的体无完肤,心中如何能不气恼?他一声低喝,向着裴东来呵斥道。
“住口。!”
裴东来横眼望着蔡朗,手中一
扬,一道灿然光华登时应在裴东来手中!
那是一柄碧青长剑,没有半点装饰,却有一种堂皇气势
面对碧青长剑,便如同面对一整个世界的威压!
“你且用天地洞彻转化盘照见一番,看看我掌中长剑,能不能将你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