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个象头染得血红一片。受了重伤的公象咆哮一切地冲撞着,把背上惊慌的驭象人甩得老远。鲜血还在往外溢,这些公象的下场毫无疑问是失血过多而死亡。
但在他们倒下之前,他们将是最可怕的敌人。在重锤般的象腿面前,拒马像玩具一样被撞倒踢倒了一大片,暴怒的战象嘶吼着咆哮着,扬起套上了刀刃的象牙,冲向了伤害他的人类。
“呜~!!”
巨大的象吼声中,前排士兵的视野被那六个血红色的身影整个占满,那沉重的脚步声仿佛是死神的巨鼓,打得人浑身颤抖。没有人相信刺刀阵能够拦下这几吨重的一击。距离四十米,吕策咬紧了牙关,看向了跑到后面指挥的庞宁。
庞宁一脚踢在了一个发抖的破海营士兵**上,大声吼着,“前排注意!破海营掷弹!”
没有人敢在这毁灭性的生物面前节约火力,无不是倾尽全力。在弹簧抛射器的辅助下,一千多个手榴弹像一阵冰雹从破海营的阵地抛射出来,那些铸铁打造的椭圆型铁球在地上弹了几下,铺满了战象所在的一片区域。
也有几个王八蛋出了点,将手榴弹砸在了前排的火枪手背上,把这个火枪手的背甲砸出一个凹陷。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附近的士兵会毫不犹豫地捡起手榴弹,在引信引爆前奋力往阵前,甚至两边扔出去。
无论在哪个代,也只有战场上能看到这么美丽的声光效果。轰隆声中,几百次密集的小型爆炸火焰汇成了一阵巨大的冲击波,震得前排的火枪手差点摔在地上。耀眼的一片红光散去,六头公象倒在了一片血肉模糊中,再没有一点生机。
前排的火枪手们心有余悸地眨眼睛,吐出了一口长气。这些恐怖的战争机器,终于被南海人拦住了。差点,只差一点,他们就变成了象腿下的肉泥。
但战争才刚刚开始,龙在的军队已经搬开了第三层拒马。两千名西南骑兵出现在一千三百米的先锋营正面,扬鞭策马,朝火枪手发起了冲锋。
“开火!”
距离只有五十米,第三排火枪象精准无匹的镰刀一样划过骑兵线,瞬时就割下了几百条生命。那一片涌动的骑兵浪潮只是一顿,就倒下了一大片。半数的骑兵被倒下的前排骑士阻拦,不得不停下缰绳。但还有一半彝人骑兵不肯停歇,继续冲向了那些脆弱的火枪手。
“上刺刀!”
“刺刀阵!”
先锋营士兵飞快地移:枪管下面的刺刀,摆出刺刀阵。他们布得比改水营更牢,更稳。也许这条刺刀阵拦不住几吨重的战象,却绝不是这两千骑兵可以破开的。一千多西南高原马撞在了那一片白晃晃的刀山上,甚至没能撼动这条战线一分一毫。
第三排士兵往前跨上一步,腰上用力,刺刀刺杀。
龙在田显然不是很了解他面对的敌人,在正确的地形中选择了错误的战术。刺刀阵面前,骑兵的伤亡比率是惨烈的。但这没能击垮彝人的骁勇。吕策正为刺刀阵的坚固而欣喜时,又看见后面七千步兵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这些异族人穿着明军的鳞甲和皮甲,抓着明军的长矛大刀,但却有着百倍于明军的骁勇,千倍于明军的不屈。
他们是石屏龙家的人,他们是传承了一千多年,统治了石屏一千多年的龙家。他们是被汉人赶出中原,在帝国的角落为生存厮杀了一千年的龙家。在那内心的最最深处,没有任何人比他们骄傲。
在汉人帝国最虚弱的时候,他们决心用刀剑夺回那本该属于他们的世界。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对面,是南海国的汉人。
“掷弹!”
三千发手榴弹从先锋营辅兵的手中扔出,划破天空,落在了骑兵的后面,砸进了那一片悍不畏死的人群。轰隆声中,勇敢的战士们仿佛闯进了一片突然爆发的火山口,从脚下炸开了无数的花朵。那炸开的不是火药,是彝人的鲜血。
一千多彝人在爆炸中失去了战斗力,这种热兵器时代的杀伤效率摧毁了所有彝人的战斗意志。只十几秒钟,胜负已分。
“杀贼!”
刺刀阵挪开一个缝隙,长剑高举,吕策一马冲进了敌人的阵线中。
“杀贼!杀回我汉家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