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不合啊,还望老爷三思!”
“行吧,那就先沈家的丫头。”云不羁依旧看着天边闪烁的星辉,似乎在找着什么,“文恕在那边应该不会受委屈吧,老常,七七的时候置些厚礼,我、我对不起文恕啊。虽然于事无补,还是让他在阎王面前好过些吧!”
“我晓得,请老爷放心!”云常知道梁府的事,至今仍是云不羁心头挥之不去的阴影,这些事劝是劝不了的,只能寄希望与云不羁自己释怀了。
“人找到了么?”云不羁带着一丝期冀,显然这个人对于他而言很重要。
“回老爷,找到了!”云常见云不羁猛然转身看着自己,赶忙继续道:“那个姑娘很是机灵,藏在了后院的水井里,逃过了一劫。现在人被闵老相公收留了,如果少爷将来去躺盛京,是能见到的。”
云不羁松了口气,面色柔和了许多,道:“那就好,那就好,要是我的好孙儿知道那个叫雪儿的丫头因为我的缘故遭遇了不幸,怕是不会原谅我的。幸好,还算苍天有眼啊,好啊,好啊,哈哈哈哈哈!如此好事值得喝上一杯了,来人!置酒!”
听到云不羁的喊声,云府的仆人立刻送上了上等的美酒和几色精美的佐酒小菜。“来来来,老常,跟我喝上几杯!哈哈哈哈哈!”月下,两个老人,举杯对饮,痛快,高兴。不过明日还有何等忧郁和哀愁,这个晚上的月光,还是美好的!
俗语云,无巧不成书,世上总有些很是奇妙的巧合,比如每次云不羁心情很好的时候,京中的活王八总是向火烧了屁股般心急火燎、暴跳如雷。
“混蛋!王八蛋!”满地的碎片,说明仅剩的那只贵重茶盏成了胡公公的“手下亡魂”了。梨木雕花凳又一次飞了出去,可这次他的兄弟并没有接住他,是以直直地飞向了正对门口的姊妹盆栽。香消而玉殒,不知是盆栽更痛,还是梨木雕花凳更伤心?
“将近三百人啊,竟然连一个娃娃都除不掉,饭桶!统统是没用的饭桶!你,你竟然还有脸滚回来见咱家!”跪在胡公公面前,承受着活王八满腔怒火的,不是鼻青脸肿顶个猪头的武赖,又会是谁?
见武赖只是呆呆地跪着,一句话都不说,胡公公更加生气,一脚蹬翻了武赖,没头没脸地用力揣着,一边嘶吼着:“你这种渣滓活着干什么!三百人啊,除了你这个王八蛋,统统没了,没了!你,你,咱家问你,哪件事儿你办成了!说!说!说啊!”
只见武赖趴在地上用手紧紧地护着头,囫囵不清地回道:“公、公公息怒,小的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谁能想到那天杀的云不羁竟然提早做了准备,早就布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小的往里跳呢。要不是小的机灵,怕这回就全折了!公公息怒啊,这、这虽然是小的办事儿不利,但也不能全怪小的啊!”
不知是武赖说的有理,还是胡公公踢累了,总之是停了下来,呼哧呼哧地喘着。扭曲着煞白的脸,胡公公望着远方紧咬着血红的牙床,一个字一个字地挤着,“云、不、羁!”
见胡公公的注意力被转移了,武赖一跃而起,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声道:“公公,这次虽然办砸了事儿,但小的也不是全无收获!”
“快说!”胡公公没好气地道,布满血丝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武赖,似乎只要武赖一言不合他的心意,就再来一轮“自由踢”。
“是这样的,公公”武赖贴到胡公公的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说着,只见胡公公不住地点着头,竟隐隐有了笑模样。
当武赖说完后,胡公公竟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很好,很好!就算你将功赎罪了,哈哈哈哈哈,把这件事儿办好,咱见不仅不会再怪你,反而会重重地赏你!”
“是,请公公放心。”言毕,武赖行了个礼赶忙退下了。
“哈哈哈哈哈,云不羁,这一次看你还往哪里逃!不仅仅是你,云府的统统要死,你不是宝贝你那孙儿么,咱家心肠好,一定会送他陪着你见阎王的!哈哈哈哈哈!”胡公公疯狂地笑着,却不含一丝开心,有的,只是深深的怨毒,还有浓重的疯狂。
若是云不羁能看到此时的胡公公,一定会觉得活王八很可怜的。毕竟,一个只能在仇恨中找寻生存意义的人,不是可怜又是什么呢?而且,胡公公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如果是捕蝉的螳螂,那身后是否会有一只虎视眈眈、等候已久的黄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