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先生,今晚市区里,还有郊区,发生了两起令人遗憾的事故,”克利斯看不到罗二脸上的表情,无奈地耸耸肩,拧身一屁股坐在石凳上,整了整自己的碎花领带;面前这个貌似狂妄家伙的身份,他查看已久了,也不认为这种被无视的态度,能刺激到自己的自尊心。
毕竟,温泉旁那黄樟木衣架上,意大利手工衬衣的领子下方,一枚不起眼的徽章,足以把他那脆弱的高傲,迅即丢进冰冷的日本海了。
但是,他依旧不愿意按照档案上的资料,来称谓罗二的现役军衔,还有那让人很不自然的姓氏,那些,并不是这个年轻人自身血统带来的,起码,克利斯是这样认为的。
在他内心里,美军军官的荣耀,早就被那奢侈的红酒温泉,猩染得不值一提,也许,非洲比勒陀利亚人的牛群,那腥臭的牛尿,或许会洗去眼前这家伙的狂妄。
和他类似观点的人,应该有很多,克利斯暗自痛恨着,反正他是这么认为的。
“日本西屋电力公司的研究院,凌晨时分,突遭不明袭击,研究院里的科研人员以及守卫,生死不明,”克利斯平淡地拿出香烟,自顾自点上,眼神深处星点的厌恶,被他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与此同时,市区里的一处地点,也许是您不待见的地方,遗憾地起了大火,损失惨重,”说到这里。克利斯仰脸看看即将消失的启明星,“也许,这两起时间之间,有些联系也说不定,呵呵,只是个人见解而已,”
“是吗,克利斯,你的感觉真让我大吃一惊,”温泉池子里。罗二终于有了反应。懒散地把雪茄泡在泉水里,熄灭了烟头,随手一弹,湿漉漉的烟头高高跃起划出一道弧线。载进了十米外的垃圾箱里。
“哗。”罗二赤身站了起来。胸前身后那道道伤痕,点点狰狞的枪伤,毫不掩饰地展现在克利斯眼前;当然。最让克利斯气愤的,是罗二那骄傲的小兄弟,尺度大的令洋鬼子也一脑袋眩晕。
扯过手边的丝绸浴袍裹上,罗二穿着檀香木的十字拖鞋,满不在乎地系上腰带,这才晃悠悠地拎着一瓶红酒,坐到了克利斯面前。
“为了这两个好消息,喝上一杯?”翻手取出两个军用搪瓷茶缸,大拇指一挑弹飞了软木瓶塞,罗二大咧咧满满倒上了红酒,一斤红酒,刚刚斟满了两个茶缸。
“哦,”克利斯脸色一滞,再次眼巴巴地看着罗二,把那珍贵的酒瓶,啪嚓丢进了垃圾箱,至此,他才意识到,刚才他说的话,人家大概是当听笑话了,根本没往心里去。
捏起茶缸,罗二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个强装镇定的洋鬼子,“来,喝一口暖暖身子,你也够辛苦的了,现在可是睡觉的好时间呐,”
在罗二若有若无的逼视下,克利斯绅士般地举起了茶缸,耳边就听见咚咚地痛饮声,法克,有这么喝红酒的嘛,简直是,简直是太浪费了。
不知道牛嚼牡丹这句成语,但克利斯却是真心地被刺激到了,小口抿下了红酒后,他都有了要把茶缸端回去的冲动了,绝对,是三十年以上的窖藏,就这么喝水一样的用了,他不心痛那是假的。
“好了,克利斯情报主任,说明你的来意吧,那些虚的就不要说了,浪费时间就是挥霍生命,大家都要珍惜自己的生命不是,”轻轻放下茶缸,罗二掏出丝绢手帕,擦擦嘴角的酒渍,开门见山道。
要说这个鬼子没有查过自己的资料,罗二还真是不信,贸然上门,对一个情报人员来说,和找死无异。
小心地把茶缸放好,克利斯直直地盯着罗二的眼睛,这狼一样凶恶的眼神,他是再也不想看到了;“环材料,我只要环材料,其他的是人家的内政,我们不能插手去干预,”
“喔,环材料?是什么玩意?”对于老美快速的情报系统,罗二还是真的很羡慕,不过那东西他有也拿不出来了,只能硬挺着干瞪眼,“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我喜欢的东西里面,没有什么环材料,”
“德尼尔森上校,你还是美军现役军官,请注意你的身份,”罗二的矢口否认,立马让克利斯不冷静了,气急地站了起来,“我是代表中情局在和你说话,”
如果他能强势一点的话,或许腰里的家伙已经拔了出来,但不论是拳头,还是身后的靠山,克利斯丁点的把握也没有;要知道,罗二手底下的大片地盘,足够让他当上百十回的替死鬼了。
虽然在进入这个院子前,克利斯在四周做了些布置,只不过那些不外是预防性措施而已,要是真的硬顶起来,发不发暗号,能不能把暗号发出去,他信心不大。
为了工作把性命搭进去,他还没那么大的勇气。
“克利斯,你不过是一个马前卒,不论是军衔,还是身份等级,你想过和我翻脸的后果吗?”一改刚才和善的脸色,罗二阴赫地一撇嘴,“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记住了,你没有任何证据,证据,才是你和我说话的资格,”
起身,随意地摆摆手,“送客,”罗二踢啦着很不适应的木拖鞋,头也不回地向阁楼走去;早就侯在花门外的大兵,闪身几步上前,大手往外一伸,甚至连请的单词也懒得说,目光不善地瞅着克利斯。
“好的,我是该走了,”克利斯气急反笑地站起身,“罗本初,那材料我会找回来的,事关国家利益,”
“也许,三支两千码射程的反器材步枪,加上引信水银破甲弹。效果会更好一点,”嘴里低声地嘟囔着,克利斯依依不舍地瞟了眼那个茶缸,转身快步离去。
国家利益,有时候是以上层人物的鲜血来诠释的,克利斯毫不怀疑自己的判断,或许,是该让那些吞噬民脂民膏的大鳄们,下决心的时候了。
三十米外,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