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法海不屑看了眼,冷哼一声,当场甩了弘皙一个冷脸子,脖颈一横傲然道,“怎么?这话弘皙阿哥尽可以去回皇上,大不了我陪着徐元梦挨一回板子就是。”弘皙被他一句话噎得面皮发青,却又发作不得。法海可不同于徐元梦,虽说是家里庶出在佟府里不受待见,可佟家未必就能由着他这皇长孙如此轻慢,鄂伦岱又袭了公爵位,身上圣眷也颇重,若是较真起来,必定是自损八百的局面。弘皙想及于此,铁青了脸,匆匆对胤祥道了一句:“侄儿还有事,跟十三叔这儿告罪先退下了。”
胤祥并没拦,待弘皙一走,法海便也冲着胤祥一拱手,算是辞过,胤祥见他面上不虞,知他正在气头上,有心稍作缓颊,便请他借了一步说话,道:“弘皙少不经事,言语之中多有冒犯,先生切莫在意。”法海蹙了眉头,道:“弘皙阿哥轻狂至斯,非二爷之福呵。”胤祥只是苦笑,转了话头,道:“前些日子见着十四弟,说是南面有缺儿,他已然为先生上了保举折子。我…,诶,若是在以往,我也便联名了,只是现如今,倒不好拖累了先生。”法海虽说教训起阿哥来丝毫不留情面,想及胤祥目下的处境,却也是唏嘘,恳切道:“王子多虑了,弘皙阿哥适才有句话倒也没说错,命里纵有波折,亦不过是一个惟待时尔。王子切切保重了自己才是。”还要再多说些,已有銮仪卫上前引领众人出殿,两下里只得各自随班进退。
堪堪走到景运门外正要散班,胤祥还是忍不住心里那点空落落的痛楚,回头望了望,眼见着又有两名鸿胪寺官员从前面过来,胤祥一眼便认出,立在乾清门前堪校仪注的,正是鸿胪寺少卿文志鲸。胤祥知道这是太和殿礼毕,御驾就要折返乾清宫来,当下便觉挪不开步子,执意就想立在这里,哪怕只远远地迎一迎圣驾也好。
胤祥只是呆立着,浑没注意身边跑过来个侍卫服色的人,那人到了面前就冲他利落地打下个千礼,“十三爷安。”胤祥低头一看见是宝柱,着他起身,不禁诧异道,“怎么是你?”宝柱答道,“回爷的话,主子在前头的仪注太繁,怕一时也退不及过来,就命奴才在这儿照应一二侍卫上的差使。奴才远瞧着就像是十三爷……”胤祥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宝柱见他模样不似平常,额上还挂着些细汗,当即搀了他的臂膀就往外走,
“莫不是十三爷腿上的伤又发作的厉害了?圣驾就要过来了,十三爷立在这当门口的实在不便宜,奴才伺候您外头歇歇。”胤祥见他兀自说话行事,想甩开他又是不能,心知适才的想头不免可笑,也只得无可奈何的由着他去。
刚出景运门的侍卫处值房不远,就远见着胤禛等在当地。宝柱松开胤祥,冲胤禛一千,就退了下去,剩下二人心知肚明的对视了一眼,便听得胤禛嗔怪道,“还嫌跪的不够?那换个地儿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