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妙计,虽然有伤阴德,在不得以的情况下,倒也可以暂时应付现在的局面。”
“首先是粮草问题,”李时扳起一根手指道:“费仲大夫的意思是,在不参加战斗的时候,每一个士兵的口粮减半,一旦羌族人来袭,让他们吃顿饱饭就可以立刻参战!至于那些奴隶反正也不怕他们跑掉,哪怕只给他们四分之一的口粮,饿不死就行。仅凭这一条‘妙计’,我们就可以每天节约出二十万斤粮食。还有,那些新兵刚来军营的时候,完全可以先饿他们三天,一来他们在家的时候是吃得饱穿得暖,饿上三天也不会饿出人命来,还能稍稍压压他们的火气,这样即可以节省了大量粮食,又能给他们好好上一堂课,让他们明白自己已经是军人了!”
一群刚刚提为万夫长的部队指挥官面面相觑,过了好半晌,才有人叫道:“就算是这样,如果得不到支援的话,倾尽伯爷辖下城池所有储粮,我们也无法支持三个月啊!一旦兵粮用尽,我们这五十万大军就会不攻自破!”
“费仲大人‘算无遗策’又怎么会忽视这么一个严重的问题?”
李时换上一种平平板板,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道:“根据我们费仲大人的推算,我们伯爷的存粮,至少能支持六个月,说不定能支持九个月有余呢!费仲大人有一句话实在说得精僻之极,‘打上一仗就会死上个万儿八千的士兵,就会节省出相当一部分口粮,而死了这么多士兵,总也得杀死几百个羌族骑兵吧?他们骑的马每匹也有五六百斤重了吧,这样你们又能得到上万斤肉’,我仔细想了想,费仲大人说得的确有道理!”
李时又伸出第二根手指头,道:“对于武器紧缺问题,费仲大人对我做出了中肯的建议,当真是让下官心境霍然开朗。在后勤补给方面,费仲大夫当真是开一代之先河,当真是发人所不能发,想人所不能想!”
“费仲大夫的意思是,临时征集起来的杂牌军,就先用木棍顶替长枪来练习。在上战场的时候……”
李时拖长了声音,一字一顿的道:“站在最前面的士兵拿真正的武器,后面的士兵,就拿着木棍就行了!”
“放屁!”
一名脾气最火爆的万夫长猛然跳起来,怒吼道:“羌族骑兵身上都披着用牛皮做成的轻皮甲,他们最骁勇的猛士,身上更披着用三层牛皮加上蜂蜜、蛋清和生石灰合成,防御力比青铜甲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重型皮铠,就算是制式长枪,也不能保证对这些骑兵造成致命性伤害,用木棍和羌族骑兵硬碰,和让士兵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唉!”李时轻叹道:“这位将军显然还没有明白了费仲大人这个建议的精妙所在!你想想看,前排的士兵死了,可是他们手中的武器不会一起死掉吧,后排的士兵把武器捡起来,不就又成了一个全付武装,能够一枪刺穿羌族骑兵皮铠的大商王朝精锐士兵了?我们的费仲大人更考虑到使用长枪面对骑兵冲击时,可能会造成枪杆的折断。那些手拿木棍的士兵,把青铜枪头御下来,将到自己手中的木杆上,这不又是一杆能纵横沙场的长枪嘛!”
所有的万夫长都听呆了,他们这群四肤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什么时候聆听过如此精僻,如此无懈可击的战术观点?
李时竟然又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头,他道:“费仲大人还给了我一个小小的补充建议。那二十三万奴隶都用青铜制成的锁链穿在一起,费仲大人说,死上五十个奴隶,我们就可以回收一条长达六十尺的铜制锁链!把这样一根铜制锁链回炉重铸,只要我们把枪头稍稍做得短一点,薄一些,我们就至少可以制造出二十个青铜枪头。根据费仲大人的推算,仅此一项,我们最后就能获得九万二千个青铜枪头!费仲大人已经为我们乐观的估计了最后战场上的大好形势,就算我们得不到朝歌的任何支援,我们通过以战养战,从自己身上发掘潜力,从羌族人那里掠夺资源,我们最少会有一半士兵,得到‘合适’的武器!”
帅帐内一片默静,过了良久,才有人挣扎着问道:“那我们士兵的皮铠怎么解决?他们总不能用自己手中的木棍,去抵挡羌族骑兵最精通的骑射之术吧?”
“这个问题,我也曾经和费仲大人交流了一下。”
李时回答道:“费仲大人说了,我们要组建的是长枪兵部队,是轻步兵,轻步兵干嘛还非要穿铠甲?想抵挡羌族人的骑射那就更简单了,我们这里不是有很多树木嘛,征集来的士兵中一定有不少人会做木工活,再加上二十三万叫干什么都得老老实实去干的奴隶,用木板做上几十万张不要求太过精美,只要防御力够强的木盾,应该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嘛!”
帅帐里更沉寞了,过了很久,才有人低声说了一个字:“操!”
所有人都自动将这个字从自己的耳朵里剔除出去,当姜恒楚宣布会议结束的时候,五十名万夫长和李时一起走出帅帐,几乎在同时,五十二个人一起从嘴里吐出一个字:“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