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与寻常官府里的不同,毕竟大郎身负干系重大,却不可教外人叨扰,意下如何?”
赵楚道:“便依晁大哥计较——只这酒筵,眼见撤不得许多,那衙门里一路行来,这般天气,定然有难耐口渴的,一头撞入后厨里,教他胡乱有人说起,十分不妙,我这两个弟兄,这一个十分有些名头,画影图形里也有他一个,却这个,机敏伶俐,一身好拳脚,颇通屈伸,正好在此接应。”
晁盖十分欢悦,两厢计较方定,亲将赵楚并了公孙胜三个送入后堂里,自家整束衣物,又教庄客们利刃贴身藏了,他却与吴用四人相对而坐,饮酒吃喝不提。
果不片刻,外头人喊马嘶,有人高声叫道:“保正可在?”
又一个道:“都头何必一处吃气,却来叨扰保正哥哥?只消荒郊野外,寻他三五个无甚家业的抵罪,只不至于死,关押三五月,只待平复那一伙人马,上头自有明断,你我也不是造孽,如何不好?每番都来叨扰,十分不安。”
院内晁盖一声长笑,亲往开将门,大笑道:“两位都头十分见外,何必这些许便许多心思?一处来往,便是个弟兄,不必见外,正好四处无可去的,整日与几个弟兄吃酒,两位都头引这许多弟兄来庄上,平添那许多热闹?往后倘若出城,定须来庄上,也教闲人们好生看了,莫道晁盖蛮横,四处都惹人嫌。”
那两个,一个长髯及胸,斜披了皮甲,另一个虎须皂靴,正是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这两人跳落马下,将手中朴刀倚门立了,大步便往内来行,与晁盖说些热闹的话。
那朱仝只是埋怨,雷横渐觉不耐,横眉道:“你这一个兄弟,好不爽利,晁保正也非外人,何必这等见外?便是宋押司,不见临行时尚叮嘱,教俺两个出城当往保正庄上来些时候,也好教居心叵测的知保正哥哥一方豪强,不敢觊觎贪婪之心!”
晁盖慌忙问道:“押司如何不来?莫非些许小事里,倒教上头来的十分不爽利,因此寻罪?我知官府里龌龊,且慢,待去时,这里正有三五百金银,暂且只这些许,只管携去了,好教押司脱困最好!”
朱仝见那雷横十分大笑,也便笑道:“保正诚然好义气!倒非是押司那里有差落,以押司哥哥本领,休说上头有甚么差遣,便是朝廷里有天官来,也须不见转圜他甚么要紧干系。倒是小弟两个,连日里若非押司哥哥照拂,只怕这一身微薄皮囊,也教那张太守并了府县两处脱落,今日出城,也只听外头张太守遣来押粮官分说,道是那一伙人马已教困在水泊边上,因此县尊发付,保正想也知晓,无非为些功劳,只教下头的劳苦而已。”
晁盖忙道:“若要吃酒,弟兄们手头里紧缺,但凡有,便都有。只这等干系,却休怪晁盖不肯出力,东溪西溪两寸,莫不无晁盖不知者,都是良家子弟,却休教来强作安排。”
朱仝不及言语,那雷横已笑道:“此方是保正哥哥!你且安心,俺本便不肯拿个本乡的不安心,怎肯行此事?无非待明日起,又须收县尊许多责备,因此来寻哥哥讨些酒食,且算今日醉,休推明日晦,只是如此。”
晁盖心下安宁,乃教庄客收拾桌椅,将院里凉亭下排开酒席,安排瓜果熟肉,又教伶俐的往外头村店里沽来白酒,好生款待。
又请朱仝雷横入了内庭,那两个见了吴用,叉手唱喏,雷横却与刘唐生有龌龊,并不十分融洽。有看另一个,朱仝笑道:“这一位弟兄,好生面生,不曾见过。”
晁盖假意微怒:“两位莫非不知我?江湖里但有往来的,尽在一处招待,虽不问来历,这一个,却是知根知底的。便在那一伙人马来前,他往来阳谷与济州,尽作些押送买卖,因多日未见,留在庄上多吃几日酒,不成想耽搁买卖,如今走也不得。”
朱仝笑道:“非是疑心保正,只为保正清白耳,哪里能有那等心思?且不说保正并不曾徇私情,以保正名望,东平府谁不知清白?”
晁盖方回嗔作喜,将那酒筵撤了,又摆开一桌,上下陪坐了,一席直吃到天色渐晚,又来挽留,道:“左右只要回城受他苛责,不如就在此处歇了,晚时方好生痛饮,也祛那许多不痛快。”
雷横十分不舍,也只得舍了酒杯叹道:“身在人下,只为活命而已,不必保正哥哥清闲,往后只怕叨扰更有甚多时候,就此告辞。”
朱仝便自贴身处取了私信来,当面递交晁盖,道:“正是押司哥哥安排,临行时发付教小弟定告知保正,如今多事之秋,只怕保正这里早有安排,只毕竟不知衙门里勾当,因此有个说头,小弟两个,知晓押司哥哥与保正十分相厚,这私信,当面不曾火封,却也不曾半路里拆看。”
正在内堂里,外头语声,教那三个听个正见,眼见他只不舍告辞,晁盖几个须礼送出了村去,这公孙胜便笑问赵楚:“赵大郎名满天下,当知这东平府郓城县,也有个义薄云天的好汉子,可曾耳闻?
这正是:
逢虎问熊罴,鹰隼迎鲲鹏。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ps: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真还出问题了,大前天还得意洋洋心说终于有两章存稿了,结果这悲剧。明天修改一下,不影响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