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度使、南昌尹掌管殿前司多年,又曾受陛下重托草创渔政水运司,堪称知兵宿将,陛下亲征幽蓟之时为东路都部署,转运调度、后方遮护之功也是不小,王师平定江南之后就镇南昌府,于收拾民心治理地方之道也是颇见成效,以其才干足以胜任北平府尹、范阳军节度使之职。兼且张驸马年纪不过四十,正是壮年,坐镇边陲足以为陛下分忧多年。”
首先说话的却是枢密副使王赞,干吏出身的他暂时还不是太清楚许多的弯弯绕,不过对于李筠和皇帝的亲密关系总不会完全不懂,所以他推出来的是晋国大长公主的夫婿张永德。当然,这个人选于他来说主要还是看重了能力,因为当年皇帝亲征幽蓟的时候,王赞正是负责后勤转运,和张永德打交道的次数是很多的,以他的眼光来看,张永德的能力应该是没得话讲,很合适镇守幽州。
郭炜闻言,眉头却是皱了起来:“镇南军节度使么……”
张永德的能力和忠诚,郭炜也不是根本信不过。的确,在他所知的另一个时空的历史当中,面对赵匡胤精心策划的陈桥兵变,已经离开禁军出镇地方的张永德是不可能像韩通那样竭力组织抵抗的,而且他也没有像李筠、李重进那样起兵,不过这并非诟病他忠诚心的根据。
在这样一个失序的乱世尾声,在大势已去的局面下去苛求一个姻亲的忠诚,郭炜可不会那么犯傻。有那种誓死追随的忠诚自然最好,不过他只需要手下在制度的惯性下能够保持相当的忠诚底线,也就是不会因为一时的野心膨胀而作乱,而张永德在周末宋初的表现恰恰证明了他的野心不足。
即便是被赵匡胤逼反的李重进和犹犹豫豫起兵的李筠,郭炜都可以认可他们的野心不大,那就更不会去担心张永德的野心了。只是在郭炜看来,张永德作为节度使治理地方以及为前线筹措后勤都不错,但是论打仗的水平却是远远不如李重进,让他在南昌那地方抚绥南唐故地可以算适得其所,硬要把他调到幽州去担纲对付契丹压力的主力军,那可就太勉为其难了。
当然,以李重进和张永德之间的不和来说,让他们在范阳军和成德军相邻,倒是一种相互牵制的好手段,不过郭炜并不觉得自己需要戒备属下到这种地步,以致于在边境都使用根本就不和的将领来配合。
范阳军和成德军这两个分别面对契丹和北汉的相邻重镇,他们之间是经常需要配合作战的,两地沆瀣一气勾结在一起作乱固然不行,但是主将之间严重的不和同样不可接受。
之前李筠和郭崇、李筠和李重进这样地位相当的平等而又平淡的关系,那才是最为恰当的组合,再说张永德的作战水平实在也不太入郭炜的法眼。
“也可以将成德军节度使、真定尹调任北平府,而让张驸马接任镇州,虽然都是边郡,河东毕竟不同于契丹……”
枢密使李崇矩从郭炜微皱的眉头当中领会了一层意思,想到张永德在这个皇帝的手下基本上就没有担纲过前线战场的军职,出镇地方则要么是澶州这种近畿之地,要么是洪州那样的新占领地区的核心地带,需要的与其说是将才还不如说是吏才。
这么说皇帝大概是对他这个姑父的军事才能有些不大放心,那么让李重进和张永德调换一下不就成了?北汉军出土门攻击河北的可能性,自从高平之战以后应该就已经绝了,成德军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军事压力,近几年倒是多作为幽州的后方支撑,以及骚扰河东的军事行动出发地之一。
“臣以为此事不妥。”
中书侍郎兼兵部尚书、同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吕胤的第一句发言就有些先声夺人,当然,以他从山南西道节度使掌书记一职开始的与当今皇帝的交情,这么说话不会有多少麻烦。
“据臣所知,当年先帝率王师经略淮南的时候,张驸马与李令公之间就颇有龃龉。范阳军和成德军同属北边重镇,虽然如今河东军力衰弱,难以对成德军构成威胁,不过两镇仍然需要密切配合维护燕山防线,实在不宜选派两个不和的节帅。”
吕胤这话说得也够直白的了,“龃龉”、“不和”,就差没有直接道明当初张永德是怎么在郭荣面前说李重进坏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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