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受到不少损失,我洛阳分部的人,这次必然会受到教主重罚。他不仁我不义,所以,我这次便是要把五毒教变成风儿的力量。”
一声雄壮的鸡鸣声,唤醒了还在熟睡的人们,也似乎驱走了整晚淅沥的小雨。群山在这时还尚算昏暗的时刻看来更是墨绿中透着怡人的青翠,空气中散发的泥土芬芳也让人感觉空气格外的清爽。
西方的一轮柳眉般的月儿渐渐西去,取代的便是东方渐渐发红的彩霞。
“看来今日定是个好天气。”杨凌风坐在窗边看着天空,自言自语道。“这次也是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再这样整日紧张下去,可能没到打垮亡魂殿,自己就先撑不住了。”想到亡魂殿,杨凌风甩了甩头,这是他心中深深的痛。
只听门外脚步轻盈,闪烁不定,便知是朱清儿这鬼丫头来了,也不等她敲门,杨凌风便立刻过去开了门。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杨凌风心中特想见到这么个有点娇气而霸道的女孩子,而在眼前的时候又不怎么太在意,潜意识总是在她消失在自己眼光里时,不经意的想去寻找她,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爱情,与于醇西那般又算是怎么样的感情呢?是一种责任?还是对父母的承诺?杨凌风却是分辨不清。
朱清儿正准备敲门,门却一下打开了。朱清儿手往回一缩,笑道:“怎么你也起来这么早啊?还说来叫你吃早餐的呢,唉,看来是白跑了。”
杨凌风将朱清儿让了进来,道:“今日鸡鸣便醒了,看样子今天天气不错,清儿你今日倒可以玩得痛快一些。”
朱清儿暗道这杨凌风怎么说话是牛头不对马嘴,却是隐约觉得似乎跟自己突然到来有关系,心头却也一阵兴奋,道:“那倒是,不过说来栈道上也没什么好玩的,顶多也就是沿途看看风景和当地一些小地区的风土人情,吃些风味小吃。又或者兴许能碰上点什么好玩的事物。”
正在这时,楼下突然人声鼎沸,杨凌风本能的一把将门一关,拉着朱清儿靠在门边上听起来,生怕是那些官兵再追来。
朱清儿却是心神一荡,靠在杨凌风兄口,细细的感受着杨凌风怀里的体温和手中强有力而温柔的大手,再也顾不得许多,转身将杨凌风死死抱住。
杨凌风这时并未注意,只是功聚双耳,听着楼下传来的声音。
一阵刚硬发嘶的声音传了过来,听口音却是本地人。“你们不晓得,昨天老子跟他们五个人一道过来,哪个晓得昨天半夜在半路上突然蹦出来一条老虎。把刚子叼起都跑了。”
另一个声音问道:“那你们哪门不去追喃?”
那人又道:“追?杂个追?那个东西跑得比风还快,在说,就凭我们几个,追上去哪个弄得赢嘛?还不是交给它啃起耍哟。”
旁人又问道:“那不是那个刚子肯定死求了哦?”
那人咳了一声,道:“废话,肯定死求了,可怜他家里头还有个七八十岁的老妈子,不过还好,他是个光混儿,也没得娃儿,也算是死得干净。”
这时另一个一直听着人开口道:“那有没得看到那条老虎长啥样子喃?有好大看到没得?”
那人低头想了想,匝了口旱烟袋子,道:“不晓得,那么黑,鬼才看得清楚,不过肯定有好大一坨,要不然会把刚子叼得动哦?”
众人一听附和道:“那是肯定,那不是这下子,路就糟堵求了哦?那个东西一天不死,就没人敢过去哦?”
这时老板才发话道:“这个应该不会,要照我说,也是王麻子你们才五六个人就往过跑,身上有没得点象样的武器,要不然那个龟儿子敢跑出来哦?要就多等点人一到过去,或者是等到哪个老几跟到武松一样,跑去来个武松打虎,哈哈哈。”
听完老板的话,众人也纷纷开始大笑起来,只有那王麻子和随行的几人仍旧是一脸愁苦。
人世间的事便是如此,在衣食尚且不能自保的日子里,人的死活在不相干人的眼里,只能算是茶余饭后的谈资,便如草芥一般,随时都会随风而逝。
当地以属四川境内,好在杨凌风听力尚好,而四川方言也比较容易理解,加上学习沿途而来周围相差不大的语言,听得多了,杨凌风也能明白个十之**。
听到下面不是官兵,也没有说是有关通缉的话,料想也是天高皇帝远,管不到这里,杨凌风这才放下心来,这时却感觉怀中十分温暖受用,低头一看,却才发现是朱清儿,而自己的也还拉着朱清儿的手。
杨凌风眼前一荡,随即镇定下来,心头却是有一丝欢喜,轻轻的推了推朱清儿,却无奈朱清儿抱得特紧,双手也忍不住环了过去将朱清儿紧紧搂住。
朱清儿这时仰起绯红的脸,羞涩的问道:“凌风哥,你——喜欢我吗?”
杨凌风盯着如此俊俏而乖巧的脸庞,笑了笑道:“喜欢。”
朱清儿一听,顿时裂开嘴笑了笑,随即又撇了撇嘴道:“可是我爹跟你……”
杨凌风却不愿意在这种时候想起如此麻烦而有痛苦的事,摇了摇头,道:“你爹跟你不同,这事以后总有办法解决的。”
朱清儿看了看杨凌风坚决的样子,低下了头,又趴在杨凌风胸口,眼泪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自言自语一般说道:“我想有些事是可以遗忘的,有些事是可以纪念的,有些事能够心甘情愿,有些事却一直无能为力。我喜欢你,这是我的劫难。”说罢又抬起头,用那双已经湿漉漉的水晶一般的眼睛,紧紧的盯住了杨凌风。
杨凌风一直仔细的听着朱清儿的话,身子却越来越抖得厉害,想来是心潮澎湃,感动至极,此刻盯着朱清儿的双眼,毫无瑕疵的双眼,便如直直的看透到各自的心中一般透彻。
“那我只能将醇西当妹子了”。杨凌风再也忍不住胸口中澎湃着的这股原始的冲动,低头紧紧的吻上了朱清儿。随着朱清儿强烈的回应,两人也终于感觉到矛盾化解的一丝可能。
门“咿呀”一声打开了,两人猛的分了开来,门口却站着目瞪口呆的白玉莲。
白玉莲不可思议的看着这对紧紧互拥着的人儿,心头却是欢喜得异常,看两人突然分开,又才意识到自己的突然出现,破坏了两人神秘而温馨的气氛,于是笑着叹了口气,道:“唉,瞧我这人,竟破坏人家好事了。”
朱清儿脸颊仍是绯红,扑到白玉莲怀里,撒娇道:“姨你又乱说,刚才明明是风哥他欺负人家。”说完却扭头偷偷望了望杨凌风。
杨凌风尴尬不已,问道:“二娘,您怎么来了啊?”
白玉莲哈哈大笑的看着眼前的这对玉人,道:“我怎么就不能来啊?早餐都备齐好一会儿了,叫清儿上来叫你,我左等不来右等不来,还以为你们在干什么呢,这么磨蹭,我只好上来看看啦。”
杨凌风也窘得不是办法,忙道:“好好,我们下去吃饭去。”说罢便往楼下冲去。
白玉莲与朱清儿也随后跟了下来。
坐了下来,朱清儿连日来脸上的阴霍随着两人心门的敞开,也随之烟消云散,这会儿看来更是神光可鉴,轻灵可人,便如得胜的将军一般,却看不出一丁点儿的厌恶,有的只是乖巧可爱而已。
白玉莲拉着朱清儿坐了下来,问道:“好了,今天早上的事你们大概也听见了吧?”
杨凌风点了点头,道:“听了,是说有只老虎在栈道上吃人的事吧?”
白玉莲神色严肃的说道:“正是。我在这条道上也走了不下百次,从未听说有这等怪事。”
杨凌风笑了笑道:“二娘不必担心,那些百姓怕它,我们何必要担心呢?遇到它是谁倒霉也还说不一定呢。”
白玉莲道:“若是只普通老虎也罢了,但是这一带向来没有老虎,怎么会突然出现的呢?所以我怀疑那老虎必不是凡物,又或者是被谁带了过来,中途跑掉的。”
朱清儿道:“老虎我也见过的,不过再怎么也不会有人厉害,除非是成了精的老虎。”
杨凌风点了点头,道:“不管怎样,这次定得把他给除去,不然的话,将来会有更多的百姓受伤。既然我们也是沿途游历,总不能让这么只畜生破坏了兴致吧?”说完看了看四周,却见有许多人正望着他们,想来是听到他们有想去除掉这老虎的意图,好奇起来。
白玉莲也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不愧是又玄的孩子,你爹若是知道他生得这么个好儿子,不知道会怎么高兴呢。”
杨凌风也想起那面容已经有些模糊的父亲,忍不住一阵惆怅,拉开了话题,道:“二娘,这次你们洛阳分部的力量被许之恒那家伙这么一闹,损失了不少吧?那教主他会不会……”
白玉莲没等杨凌风说完,打断道:“不会,这个风儿你可以放心。本来这次也是事出突然,再加上兄弟们本就损失惨重,教主他在加责罚的话,那更是说不过去了。”
杨凌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希望如此。也不早了,我先去替你们选两把顺手的武器,路上也好防身。”说罢看了看朱清儿,转身向店小二问了铁匠铺地址,寻了去了。
朱清儿一直仔细的听着白玉莲的话,心头回想起晚间白玉莲的意思,渐渐得也能猜到白玉莲想谋朝窜位,却只是担心单凭她和杨凌风两人之力,能有什么作为。
片刻之后,杨凌风带着两柄剑回来了,递给了两人。
剑虽是凡品,但是却是做工精细,到也凑合能用,这么个巴掌大点的地方,能买到这么件兵器也算是运气了。
进了栈道,大约半柱香的时间,便开始变得难走起来。
脚下是湍急的河水,往下看久了便很容易产生眩晕的感觉。迎面而来的气浪更是让人站力都十分困难,在加上迎风而涨的气鼓鼓的衣衫,两人才体会到蜀道难的境界到底是怎样的。
杨凌风看了看两人,白玉莲却是十分轻松一般,而朱清儿却是有些体力不支,忙过去扶住了朱清儿继续往前走。
朱清儿正是举步为艰的时候,得杨凌风相助,心头一热,登时也有劲了,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杨凌风臂力过人。
白玉莲走在前面,不时得回头望望这对小情人,心头也甚是欢喜。
不多时,栈道遍转入了一片山林,到了尽头。前方有一条路,想来也是历带的百姓行走形成的。
白玉莲在前引路道:“这条路是通往下一段栈道的,这边有一处好地方,景色却是非常不错,若是你们喜欢,今晚我们便在那边宿营如何?”
杨凌风看了看朱清儿,点头道:“也好,离这里远嘛?”
白玉莲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啊?随便问问你,你也要看看清儿的脸色才回答啊?这不是还没那什么吗?不远啦,跟我来。”
两人一听,尴尬不已,朱清儿更是羞得直往杨凌风背上捏,仿佛泄恨一般,怪他不该当着白玉莲的面这么看自己。而杨凌风却是故意呲牙裂嘴,装出一副痛苦不勘的模样。
路途上有了这般欢笑与轻松,原本以为很远的距离,却忽然变得很近了,就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样。于是很快的,便到了目的地。
只见此处却是一个裂口般的深谷,头顶上是厚厚的冰川,不断融化的雪水顺着山壁流到了前方的一处凹地,形成了一个水潭,而水潭靠崖的那一边,多出来的雪水形成了一道小小的瀑布,没有辉煌的气势,也没有汹涌的震撼,有的只是一点点的温馨与恬静,却正是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水潭另一侧,便是一片枫叶林,此时正是落叶的时候,地上积满了一地红红的枫叶,远远望去便如红色的地毯一般大气而舒适。
朱清儿紧紧靠在杨凌风怀中,忘情的笑着,仿佛这一刻,便能成为最终的永恒,而只有上天才知道,最终是怎样的结局。
白玉莲站在水滩边,望着两人,眼中却是泪水闪烁,想起了自己与杨又玄来到这里的情景,那一刻,与此时的两人是如何的相似,而无尽的等待之后,却已经是物是人非了。
一年一年又一年,风雨飘零人自寒。
唯有此季枫叶红,却还泪流伴婵娟。
-------------墓园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