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亚连忙捂着脑门后退了一步,一副“你欺负我”的表情可怜巴巴地瞪着薰。
“额……”本来还想再来一下的薰看到亚亚这幅可怜巴巴的表情,心中生出了强烈的负罪感,伸出去的手停顿了一下之后,转而放在了亚亚脑袋上。而薰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沦陷在了亚亚的“楚楚可怜攻势”之下了……真是可悲可叹啊……
“之所以说姐姐是笨蛋呢,原因很简单啊!”亚亚摇头晃脑地说着,虽然腔调一板一眼,但是怎么看都是一个小学生在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大人一样,所以反倒是越发可爱。
“为什么……”
“因为血契封印是爸爸的杰作啊……”亚亚脆声回答道。
“哈?”薰顿时就傻眼了——这个血契封印是流光的杰作?什么意思?眼前的那个封印是爸爸留下的?而亚亚的话让一旁的司徒晓也愣了愣,显然不知道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这个封印是爸爸留下的?”薰疑惑地问道。
“当然,”亚亚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颇为骄傲地挺起了搓衣板似的小胸脯,仿佛那个封印是她自己的杰作一样,只不过可惜的是不论她怎么努力挺起胸脯搓衣板还是搓衣板,飞机场也还是飞机场,“毕竟这个封印术是他自己发明出来的嘛……”
这下就连司徒晓都吃惊了,虽然她知道薰的父亲流光是一个很厉害的除魔师,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厉害到这种程度——血契封印这一强大有效、几乎无法破解的封印在御灵师界中非常有名,而且是御灵师最难掌握的一种封印术,没想到这种几乎没有漏洞的封印术竟然是薰的父亲发明出来的……
“流光先生不仅会很厉害的法术,而且还会做很好吃的红烧鱼……”用小爪子扒在薰的衣服挂在薰肩膀上的喵呜流着口水满眼放光地说道。
“别乱流口水,”薰脸上挂着黑线,一把将口水横流的小黑猫从自己的肩膀上提了起来……
“……如果给我红烧鱼的话……”
就在这边薰他们在讨论血契封印的时候,封印那边的情况开始发生变化了……
鲜红的血珠不断从白狼的手腕之间滑落,“叮咚叮咚”地滴入湖水当中。鲜艳的血珠滴入水中却没有完全融入湖水中,而是在像是抽丝剥茧一般抽出无数细小的红色丝线,鲜艳的红色血线在水中游动,当飘过的云层将明亮的月盘遮蔽之后,远远地竟然能看见水中无数细细的血线发出的鲜红荧光,在漆黑的水中显得异常鲜明。
十多秒中之后,白狼收回了胳膊,手腕之间在一阵白气翻腾之后也不再有血液涌出,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而水面下那些纠结在一起的鲜红血线则像是有着自己的意志一样在水面之下游动蜿蜒,像整个湖面扩散而去。
很快,游动的红线在水面下连接、组合,很快就组成了一个如同魔法阵一样的复杂圆形图案。这个由极细的鲜红血线组成的图案最终定形之后就兀自在水面下缓慢旋转起来,湖底也渐渐亮起了鲜红的光芒,一个非常清晰的红色法阵从湖底旋转着向上升起,虽然整体大小一样,但是线条却更粗、更亮。当两个图案最终完全重合在一起之后,站得远远的薰才发现原来这那一粗一细两个图案是完全一样的。
就在这个时候,湖底猛然爆发出异常明亮的冰蓝色光芒,鲜红的图案在冰蓝色光芒的衬托下看上去异常鲜明,而水面和湖对岸的芦苇丛也以非常快的速度被冻结,湖面不断升起白色的寒气。站得远远的薰他们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猛地席卷了过来,空气都仿佛在一瞬间为之冻结。司徒晓更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她毕竟是个人类,就算是御灵师,可这么突然的变化还是让她一时间难以适应。
“白狼这家伙在做什么……”薰眯起眼,打量着忽然被冻结的湖面上那鲜红的图案——它此时已经停止了旋转,就像是随着湖水的封冻也被一起冻结了一般。薰也得以看清了那圆形法阵正中央的图案——那是一头仰首长嗥的巨狼侧影。
白白后退了几步,而白狼扯开风衣的下摆,伸手在腰间做出拔刀的姿势,然后缓缓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刀身上绘着冰蓝色花纹、微带弧度的长刀——那是白狼的妖刀,冰牙。
手中提着妖刀冰牙的白狼一甩风衣下摆,迈开步子,一脚稳稳地踏在了冰冻的湖面上,然后大步朝湖中央走了过去,“啪嗒啪嗒”的脚步声随着她的步伐不断响起,传向四面八方。
薰和司徒晓一眼不眨地盯着白狼的身影,想要看看她到底要做些什么;而亚亚则撅着嘴,仿佛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悄悄地看上一眼;被薰提着的喵呜一阵挣扎之后,总算是成功逃出了薰的玉手,稳稳地落地之后,她抖了抖身上的毛发,甩了甩尾巴,也好奇地望着白狼的背影。
白狼走到湖中央停了下来,她低下头看了一下脚下,不过她很快再次迈开步子,朝前面又走了几步,确认脚下是狼图案躯干位置之后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停下了脚步。
白狼转过身,在迎上薰的目光之后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还抬起胳膊使劲儿挥了挥。过了一会儿,她才双手反手握住刀,单膝跪在冰面上,深吸了口气,然后狠狠地对着冰面一刀刺了下去。在一声长长的“喀嚓”声中,冰蓝色长刀近一半的刀身深深地刺入了晶莹的冰面。
冰牙停顿了一会儿之后,被白狼刷地拔了出来。白狼一甩长刀,将附在刀身上的冰渣甩落,然后大步朝湖畔走去。
而在白狼的冰牙刺入冰层中后,冰层就开始发生细微的变化。如果从空中俯瞰的话,可以看到整个湖面就像是一面镜子,而镜面上绘着复杂的鲜红圆形图案,图案的正中央是一只巨狼的侧影。而此时,狼的心脏位置则多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点,以那个非常不起眼的小白点为中心,细小的裂痕开始向周围迅速扩散开来,当白狼双脚完全踩上岸之后,早已布满蛛网般裂痕般的冰封湖面终于在一阵冰层裂开发出的清脆噼啪声中不堪重负地炸裂开来。
白狼在湖畔停下脚步,转过身望着身后的湖面——冰层在“轰隆隆”的声响中被炸裂开,大大小小的碎冰块被抛向天空。而被抛向天空的冰块以极高的速度互相撞击在一起,碎裂成更加细小的碎块、冰晶,就这样,整个湖面都被一道雪白的雪幕笼罩了起来。
白狼一动不动地站在湖畔,一块最少有两米长的冰块像是一发巨大的炮弹一般朝她飞射了过来,眼见就要砸在她的头上,她这才不慌不忙地一刀将那块巨大的冰块挑飞开来。然后将长刀搭在肩膀上注视着湖面……
等那不绝于耳的炸裂声和“轰隆隆”的冰块撞击声停下之后,白狼这才撩起风衣,利索地收刀,然后转身朝薰这边一路小跑而来。而白白也快步跟了过来。
“这就完了?”薰望着在自己身前站定的白狼问道。
白狼有模有样地挺直身子,郑重其事地回答:
“封印已经解开了。”
薰嗔怪地睨视了白狼一眼,不由分说地抓起白狼的左手,看了她的手腕一眼——只不过她手腕之间连一点血痕都没有,更不要说留下伤口了。薰不动声色地放下白狼的手臂,转而望向湖面。
“然后会怎么样?”
“然后就要等十蒹阿姨自己醒过来了……”白白这时也走了过来,笑着对薰说道。
“辛苦了,白白……”
“说是协助,实际上我也只不过是在一旁看热闹而已……”白白干笑着,看了白狼一眼,说道,“所有的事情都是白做的,辛苦的是她才对。”
薰闻言瞥了白狼一眼,而白狼则兴致盎然地盯着湖面,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此时的湖面,雪幕已经落下,冰冻的湖面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融化,一片狼藉、堆满大大小小冰块的湖面很快恢复成了先前的模样,而被一起冻结了起来的漫漫芦苇丛也在水中招摇。一切都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貌似没有什么变化嘛……”亚亚撅着小嘴低声自言自语。
“我觉得应该是根本就没有什么变化才对。”小黑猫喵呜在亚亚身边转了两圈之后,蹲在地上打起了呵欠……
“……变化不能说是没有,因为太过细微所以暂时是看不出来的,但是……”白白一边说着,湖面的变化也开始变得剧烈。
湖对面那片芦苇丛开始慢慢拔高,最开始时速度还非常缓慢,没多久那片绿油油的芦苇丛就开始飞快地生长,并向湖中央蔓延开来。片刻之后,那并不算大的小湖就完全变成了翠绿的芦苇荡。
“……这是个什么情况……”薰相当意外地扭头看着白狼问道。
“……啊……”白狼摊了摊手,“里面的妖怪醒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湖中的芦苇开始疯长,像是吃了催长剂般不停地拔节。越长越长的芦苇丛转眼间就已将湖中的那座小小石亭完全吞没其中,而当它们生长到足有三四米高的时候便像是猛然受到什么东西吸引一般,全都指向了湖中央,然后朝着湖中央的方向生长聚集,像是蔓藤一样纠结缠绕在了一起。纠结在一起芦苇杆和芦苇叶越来越密,很快就形成了一个足有十多米高的巨大的花苞的形状……
这一幕薰他们看得目瞪口呆,蹲在地上的小黑猫更是被惊得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唯一保持着平静神色的也只有白狼一人,就连负责协助她的白白都面色颇为怪异,似乎也没有料想到这样的场面。
在由芦苇杆和芦苇叶纠结在一起组成的“花苞”完全成型后,所有的芦苇都猛地停止了生长。绿油油的“花苞”足有十多米高,仿佛一座伊斯兰风格尖顶的尖塔般矗立在芦苇丛中。
就在薰他们几人的注视下,巨大的“花苞”上开始裂开数条规整的裂痕,清脆的“噼啪”声远远可闻。而与此同时,“花苞”那尖尖的顶端开始裂开,像是花朵绽放一样向四周分开来,而巨大的“花苞”也随之缓缓绽放。随着“花苞”的绽放,一股浓重的、充满生机的柔和妖气则随之释放了出来……
“……这简直就是犯规啊……”薰吞了口唾液,看着芦苇丛中那朵仍在绽放的巨大的“花”咕哝。
司徒晓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也是赞同地直点头。随着整个“花苞”绽放成一朵巨大的“花朵”,四散开来的妖气像是海啸一般汹涌地冲向周围。不用怀疑,如此强度的妖气已经是军团长级别的上位妖怪才可能拥有的了……
当“花苞”完全绽放开来之后,所有人都将视线同时投向了绽放开来的“花朵”的正中央——一个一身绿衣绿裙的美丽女子正蜷缩着侧身躺在那里……
女子面色沉静,双目紧闭,漆黑的长发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她的本体是什么?”司徒晓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那卧在“花朵”正中央的女子,对薰问道。
薰张了张嘴,条件反射地就要回答,但是忽然想到自己也不知道,便连忙向身旁的白狼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啊……”白狼想了想之后才说道,“嗯,蒹葭……”说完还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蒹葭?”蒹葭不就是芦苇吗?直接说是芦苇不就得了,没想到白狼这个家伙还那么文艺……
“也就是说那是一个芦苇妖怪吗?”司徒晓捏着下巴自言自语,“原来本体竟然会是植物啊,没想到竟然能碰到本体是植物的妖怪呢……”
“哼,真是肤浅……”亚亚抱着胳膊斜睨着司徒晓,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这是典型的物种歧视……”喵呜在一旁帮腔说道。
“啊……”白狼神情凝重地注视着司徒晓,纠正道,“是蒹葭,不是芦苇……”
“……”司徒晓面色一阵呆滞,回过头来定定地看了白狼一会儿,认真地发问,“蒹葭不就是芦苇吗?”
这回轮到白狼发怔了……
“蒹葭就是芦苇吗?”白狼小心翼翼地问道。
薰和司徒晓还有白白对视了一眼之后,一起点头。
“是吗?”白狼面色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郑重其事地轻咳一声,“但是……十蒹一直很讨厌别人说她是芦苇,所以还是不要叫她‘芦苇妖怪’的好……”
说着,白狼还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仿佛因为这个吃过大亏一样……
“既然她那么讨厌别人叫她芦苇的话,现在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了……”亚亚扯了扯薰的袖子,指着芦苇丛的方向说道。
所有人顺着亚亚所指的方向看向那一朵惊世骇俗的巨大“花朵”,只见蜷缩着躺在“花朵”中央的那名女子双眼已经缓缓睁开,墨绿色的双眸在一阵迷蒙之后,死死地望向了薰……
薰也在一阵惊异之后,一眼不眨地注视着仍旧躺着的女子……
对视了将近十秒钟之后,女子缓缓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她好整以暇地理了理纷乱的鬓发,然后才站起了身来。
“就是你将要继承妖怪之王的使命吗?”女子开口,死死地盯着薰问道,声音并不大,但是薰却听得异常清楚。
突然听到这句话的薰不禁有些发懵,她看了看周围,最终确定女子是在对自己说话……但是,还没有等她更多地思考一下女子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却猛然想起了某样东西……
声音!!
这个女人的声音……这个声音竟然是昨天她晚上梦中所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那个将她引入恐怖梦境中的声音,与不远处那个女人的声音是完全一样的。
再次想起了梦中那充满死亡与毁灭的恐怖梦境的薰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她咬着牙,漠然注视着那个远远望着自己的绿衣女子。
“呼……”绿衣女子忽然像是叹气一般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挑起眉,冷眼注视着薰,“身为妖怪公主和未来的妖王,是否有能力和决心完成你所肩负的使命……”
绿衣女子说着抬起右手,猛地挥向薰的方向:
“……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话音落下的同时,在她身边无数像是鞭子一样的芦苇猛地蹿升而起,在空中扭曲缠绕,组成一只巨大的拳头之后,径直朝薰的方向砸了过来。
薰看着那巨大的拳头呼啸着砸向这边,顿时瞪大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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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一条阴暗的小巷——虽然紧连着闹市,但是这里却显得特别阴暗,昏黄的路灯在天黑之后就准时亮起,但是却根本无法驱散粘稠的黑暗。从巷口传来的汽车鸣笛还有发动机轰鸣声不绝于耳,但是却被黑暗和距离不断削弱,在小巷的深处就几乎什么都听不到了。
肮脏潮湿的这里是犯罪者、地痞还有流氓的聚集地,就像在这里成灾的老鼠一样。而这里,自然会常常有一些很有意思的戏码上演……比方说,现在……
五个打扮相当新潮的年轻男子此时正将一个中年男子逼到墙角,而后者面对这五个不怀好意的年轻人虽然努力保持镇静,装出一副一点都不害怕的模样,但是他颤抖的双腿却暴露了他的恐惧。
“不要这样嘛,我们只不过是想借点钱用用而已……”一个耳朵上戴着耳钉、嘴上穿着唇环,身着花衬衫的年轻人一边流里流气地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被他们堵在墙角的中年男子,“看你身上这身也算是名牌了,不会连借点钱都不行吧,虽然我们就没有打算还……”
最后的一句俏皮话引得他的同伴放肆地大声哄笑了起来,而从其余四人对他的恭敬态度来看,他应该是这些人的头目了。
“你、你这样做违法的事情,你们的父母该多伤心啊……”中年男子吞了口唾沫,强露出一副镇定的表情,苦口婆心地说道,“而且,我现在手头也没有钱啊……”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刚才那名戴耳钉穿唇环的小头目猛地一脚踹在了他的啤酒肚上,被这力度十足的一脚踢中了肚子的中年男人惨呼一声,顿时像虾米一样捂着肚子弓着身,靠着墙坐了下来,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别他丫的用这种语气跟咱说话,你以为你谁啊……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头目狠狠地说完,一口唾沫啐在了中年人身上。而他的四名同伴也都冷笑着盯着面色惨白的中年人……
“这家伙不老实,先揍他一顿。”小头目对他的四个同伴说着,自己从口袋中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点上,退到一旁看起了热闹。而他那四名同伴得到授意之后,顿时拳脚齐下,中年人连忙缩成了一团,发出了一阵阵痛苦的惨呼。就算他喊着“别打了,我给你们钱”也没人停手。
“啊……运气真不错,刚回来就看到打架的,话说我可是很喜欢打架的啊……”
小头目兀自抽烟看着中年人被自己的小弟揍得头破血流、缩成一团的时候,身后传来的这兴致盎然的一句话让他不由得一愣。
小头目缓缓转过身朝后面望了过去,正看见一个身上披着黑色罩袍的黑影从黑暗中走出来,只见那人放下兜帽,露出一张异常年轻的面孔来——那只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少年而已,最多也就是一个高中生。小头目愣了一会儿之后,不由得怒喝道:
“看什么看!?臭小子找打是吧!?滚一边儿去……”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那怪异的少年只是扫了他一眼,来到他面前之后,不由分说飞起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小头目的身体像是一枚炮弹一样飞出,重重地砸在不远处的墙上之后才停了下来,整个人连惨呼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便瘫在地上晕了过去。
“真是啰嗦,我不是说了我最喜欢打架了吗?”黑袍少年啧啧地自言自语,目光则扫向了正在围殴那个可怜中年人的小地痞们。
几乎是不约而同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小**们呆愣愣地盯着黑袍少年。
“怎么,想一块儿上吗?”黑袍少年说着咧嘴笑了,对着他们勾了勾手指头,“那就一块儿上吧。”
话音刚落,小**们对视一眼,齐声大叫一声,然后……连滚带爬地跑掉了——连他们的老大都没管。哎,真是世态炎凉啊……
颇为意外的黑袍少年不快地皱了皱眉:
“这就跑了?真没意思……”
他说着,摇了摇头,转过身,一边抱怨着一边朝小巷深处走去,只留下那个躺在地上没了动静的小流氓头子和那名兀自哼哼唧唧的中年人。
“我堂堂鬼武士黑复活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打流氓……真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