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初识戴雨农
蒋介石竭力压制心中的怒火,凝眉思考一番,向陈立夫叮嘱道:“立夫,我交给你个任务,尽快拿出个章程来,我们要尽快成立自己专门的情报部门和行动队,否则这样下去会很被动,不能再犹豫了!”
“是,校长,我马上着手去办,决不让奉系和皖系军阀的人在我们政府的控制区域内猖狂。”陈立夫恭敬地说道。
蒋介石点了点头,抬头看见安毅和顾祝同,顺口问道:“安毅,镇江你熟悉,潘鹤年此人你也认识,他今天被人射杀在赶赴上海觐见老泰山的路上,没出镇江范围就被人暗杀了,你分析一下这件事吧。”
安毅想了想郑重说道:“校长,自从学生主力部队北移江都之后,镇江的防务和治安维持就交由杜起云将军负责了,不过,学生还是感到非常惊讶,潘鹤年先生是个开明的士绅,学生率部进驻镇江,得到过潘先生和他领导的镇江商会极大支持,学生非常感激他,上次就是学生把他带到南京来进见陈教官的,没想到竟然会这样……要是潘先生临行前找到杜将军寻求护送也不是难事啊,他怎么会这么疏忽?我听说孙传芳此人心狠手辣,非常记仇,潘先生应该想到的啊!”
蒋介石和陈立夫连连点头,由于先入为主,他们一致认同安毅的意见,这件事除了孙传芳报复杀人,再无其他可能了。现在,蒋介石最为头疼的是怎么跟把兄弟冯景尧说明,镇江首富潘鹤年被谋杀可不是小事,定会让无孔不入的报纸大肆宣扬,从而会让人指责南京政府对地方缺乏管理和控制力度,遗祸不小。
顾祝同还沉浸在蒋介石许诺的即将扩军的美好前景之中,他知道只要三师和独立师合并扩军,军长的位置他是坐稳的了,至于副军长或者参谋长之位,肯定是属于好脾气、度量大的安毅,这一喜讯让顾祝同喜不自胜,哪里还顾得上死个把人。
安毅则是一脸的惋惜,心里却暗自为蒋介石至今仍然没有一个完整独立的情报系统感到不可思议。
侍从室里,侍卫长王世和、侍从室机要侍卫官宣铁吾、一师代师长胡宗南、侍从秘书曾扩情、机要秘书俞济时等七八位黄埔一期毕业生聚集一堂,低声谈笑。
炮兵指挥部司令蔡忠笏及副官蔡培元等人也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热闹非凡。
众人听到门响,当即停止交谈,看到顾祝同和安毅笑眯眯进来,全都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细心的俞济时连忙关上房门,避免声音传到蒋校长的办公室。
顾祝同与众人见礼完毕,便致歉告辞,说是几位数年不见的乡友同窗在外面等着他,众人挽留不住也就作罢,安毅将顾祝同送出门外,侍从室的轿车送走了顾祝同。
返回侍从室略坐片刻,安毅的电话尚未打完,就被弟兄们拖走。
获得准假的王世和与俞济时叫来三辆总司令部的轿车,将弟兄们送到位于夫子庙的老字号饭店永和园。
永和园掌柜看到这么多将军乘车而来,无比殷勤,很快将众人领上二楼最大的雅间。十个弟兄将一张大桌围得满满当当,非常热闹。老酒鬼蔡忠笏搓了搓红鼻子,闭上眼睛一分钟不到,就把十二道名菜点齐,博得众人齐声喝彩。
坐在蔡忠笏身边的安毅叹为观止,他在蔡忠笏耳边低声问道:“蔡大哥,你是不是时常出入楼堂馆所,夜夜歌舞升平啊?”
“胡说八道,每月几百元的军饷,哪儿能经常出入这种地方,通常去一些货真价实的老牌小店,随便喝上几杯小酒回家睡觉也就完了,哪里有你说的这么享受?今天要不是济时和扩情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来了呢,不过就算你不来,明天我也会去找你的,哈哈!”
率直的蔡忠笏声音很大,脸上露出狡猾的笑容,一下子就把众兄弟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安毅一听知道坏了,沉下脸以无可商量的口气大声说道:“蔡大哥,小弟欢迎你到我独立师指导业务,视察工作,但是我可先说明,去了喝酒可以,就是不能再打小弟那几门火炮的主意,你从小弟手上拿去不少了!
这次不管怎么样,小弟再也不会分出一门火炮来,你要是非弄点儿东西回来不可的话,小弟送你几匹健壮的挽马吧。”
看到安毅紧张忌惮的样子,众人不由莞尔一笑。俞济时和王世和、曾扩情三人都了解内情,知道炮兵指挥部司令蔡忠笏奉蒋校长之命,明天要到安毅部接收一定数量的缴获火炮,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蒋校长没有亲口将这件事通知安毅,看到安毅如此剧烈的反应,先是一愣随即都乐了,都想看看蔡忠笏怎么办,胡宗南、宣铁吾、黄杰等人也从蔡忠笏和安毅的对话中听出了名堂。
酒菜陆续端上,蔡忠笏满脸笑容地吩咐侍女倒酒,根本不与安毅争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惹来弟兄们又一阵笑声。
安毅气闷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转向右边的胡宗南刚想诉苦,胡宗南已经站了起来,迎向雅间门口,把一位身穿银灰色西装、年约三十的精明汉子领到了座位旁,非常高兴地向大家介绍:
“诸位,这是我的结义兄弟戴笠戴雨农,上个月刚从武汉回来,由于我黄埔军校面临四分五裂之残局,雨农和他的六期学友们都只能留在南京等候安置……雨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炮兵司令蔡忠笏大哥,这位是……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师弟安毅,这家伙人长的帅,打仗更猛,如今的官职超过我们绝大多数师兄了……小毅,你怎么了?傻了?”
大家都站起来致礼,唯独安毅像中邪似的坐在椅子上,呆呆地盯着脸型稍长,额头饱满,拥有一个挺直大鼻子厚嘴唇的戴笠,心里百感交集,浮想联翩,他根本不知道戴笠还是黄埔六期的入伍生,如今竟然落魄到从武汉流落南京等待安置的窘境。
安毅听到胡宗南的笑骂,连忙站了起来,紧紧握着戴笠的手,转向门口的漂亮侍女大声喊道:
“美女,傻了?还不快搬张凳子过来?”
“就来、就来!”
身穿蓝色碎花短旗袍的侍女匆匆搬来一张椅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安毅指定的位置,听到安毅礼貌的致谢,不由呆了一下,抬头望了一眼安毅脸上暧昧的笑容,立刻低下头来,一张粉嫩的小脸顿时红云密布,惹来大家一阵大笑。
安毅大大咧咧地请戴笠坐在自己和胡宗南中间,把自己的酒杯轻轻送到尚没有餐具的戴笠面前,接过侍女递来的酒杯自己斟上一杯,等候座上的老大蔡忠笏说话。
无酒不欢的蔡忠笏站起来爽朗致辞,两三句话就完事了,十一个酒杯“咣咣铛铛”碰在一起,个个一饮而尽亮出空杯,随即齐齐发出欢快的笑声。
刚一坐下,胡宗南就接过侍女手中的酒瓶,要亲手给每一个人倒酒,安毅连忙站起来抢过酒瓶,在座的他年纪最小辈分也最小,这点礼节他还是懂的。
胡宗南看到安毅双手捧着酒瓶恭恭敬敬地给蔡忠笏、蔡培元和每一个师兄斟酒,满意地点点头,转向众弟兄感叹一声:
“想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们黄埔同袍都还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在一个屋顶下喝酒,可如今……只可惜绝大多数的同袍都到了武汉一边,光亭兄(杜聿明)等数十名我一期同窗逃离武汉之后,正领着百余名二三期学友在杭州无所事事,巫山(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