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跪坐于殿中,面前停放着的正是懿纯皇贵妃的棺木和供奉的台子。
她吞了吞口水,缓缓合上了眼,双手合十立于胸前。
袖口滑落到了小臂,恰好露出了一节肌肤。
或许是有满殿僧人齐颂佛经,又或许是因为檀香缭绕,岳后的心突然宁静了许多。
随着经文念诵完毕,岳后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谁知就在她抬眸的一瞬间,那节***出来的肌肤上赫然显示着一个漆黑的手印!
「啊——鬼啊!」
岳后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后退。
所有人都被岳后突然的尖叫吓得不轻。
采薇连忙上前扶起了岳后,「皇后殿下,您怎么了?」
「有鬼,是她回来了,一定是她!」
岳后吓得神志不清,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具棺木,生怕里面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陛下驾到!贤妃驾到!」
寇淮这一声尖利的声音,霎时间将岳后残存的理智给拉了回来。
她慌忙的转身,故作镇定的向靖帝福了福身子。
「妾叩见陛下。」
「皇后免礼。」
「妾叩见皇后殿下。」
贤妃看着岳后极力遮掩的手臂,微微欠了个身。
「平身。」
靖帝扫视了一圈法门殿的陈设布置,面露欣慰的点了点头。
「皇后能想到为懿纯皇贵妃开坛超度,朕
真是欣慰之至。」
「无论懿纯皇贵妃生前做了何种错事,她始终都是陛下的妃子,既是陛下的妃子那便是妾的妹妹。姐姐为妹妹超度,亦是理所应当。」
「皇后如今温婉大方,张弛有度,朕也就安心了。」
靖帝拍了拍岳后的手,可岳后担心手臂上的黑手印暴露出来,便下意识的躲开了。
「皇后怎么了?」
「妾无碍,兴许是方才跪得救了,双腿有些发软。」
「皇后操劳之余,也要爱惜自个儿的身子才好。采薇。」
「婢子在。」
「立刻送皇后回立政殿歇息,此处有朕与贤妃即可。」
岳后后脊森森发冷,正巴不得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既如此,妾便先行告退了。」
她匆匆离开,脚底跟抹了油似的健步如飞。
回到立政殿后的岳后拼命的洗手臂上黑手印,终于在一番费力的揉搓之后全部洗净。
岳后累得一下子瘫软在了贵妃榻上。
昨夜惊悚的画面历历在目,原以为是场噩梦,没想到手臂上竟然真的有一个黑手印。
是真实还是幻觉,她已经分辨不清了。
「皇后殿下,您看上去憔悴得很,不如再去歇息片刻吧。」
「不必了。」岳后恹恹的摆了摆手。
「恕婢子直言,皇后殿下自从大病一场后,便总是夜不安枕。从前都是席侧妃来服侍皇后殿下的,可您病一好,便再不见她来立政殿了。」
「席侧妃心里有气,她怎么还肯来见本后呢?」
岳后冷哼一声。
她当初允诺事成之后便册立席怜儿为太子妃,可好巧不巧的柯婉宁在这个节骨眼上怀上了皇孙。
那太子妃之位自然落不到席怜儿的身上了。
「对了,东宫那三个最近有什么风吹草动吗?」
「婢子听闻太子妃娘娘有了身孕之后,便与何侧妃来往甚密。太子殿下也时常留宿丽贞殿,倒是少去席侧妃的承恩殿了。」
「哼,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且有的闹呢。不过,这个柯婉宁可真够厉害的。先前霆轩最不待见的就是她,如今竟然一朝翻身了。」
岳后说罢,突然脑袋一阵眩晕。
采薇见状忙询问道:「皇后殿下可是有何不适吗?」
「本后无妨,只是觉得身子万分疲累。」
「那婢子伺候您歇息吧。」
岳后摇摇头,她不是不困,而是不敢睡。
「去把心经拿来,本后要为懿纯皇贵妃亲自抄写佛经祈福。」
「是,婢子立即准备。」
采薇一走,岳后立马双手合十,冲着殿内四处叩拜。
「白溶月,从前过往种种都是我的错,我为你亲自抄写心经,就当是赎罪了好不好?你放过我吧,别再来找我了。」
岳后惶悚不安的收回了手,头皮还是一阵发麻。
不一会儿,采薇便将文房四宝安置妥当了。
岳后提笔抄写佛经,一旁淡淡的檀香混杂着一股花蜜香气。
可她的心始终无法平静。
眼前密密麻麻的字像是无数黑只手一样朝她涌来。
可她揉了揉眼睛,那些扭曲蜿蜒的字又恢复了本来的模样。
她的心已经近乎崩溃了。
手指紧紧的攥紧了毛笔,几乎要将笔杆生生折断。
「皇后殿下,您怎么了?」
「没什么,这香不好,去为本后取安息香来点上。」
采薇眼神微
动,欠了欠身,「是。」
换了安息香,岳后果然心静了许多。
不知不觉中,她竟昏睡了过去。
「皇后殿下?皇后殿下……」
一声声虚无缥缈,时远时近的声音传入了岳后的耳中。
「皇后殿下……」
岳后面色惨白,缓缓抬起了疲累不堪的双眸,眼前的景象也从模模糊糊变得逐渐清晰了起来。
然而当她彻底看清自己身处何地时,瞬间毛骨悚然。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