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声尖厉的内监叫声响起:“皇上驾到。”朱祁镇的銮驾到了,銮驾珠帘一挑,朱祁镇从上面跑了下來,周围的侍卫和内监猝不及防,朱祁镇沒跑出两步一下子跌倒在地,周围众人赶紧搀扶,唯恐朱祁镇摔伤,
朱祁镇甩开他们伸出的手,爬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到王振身边,此刻,曹吉祥和王振已经都是浑身黝黑,哪里还分得出來谁是谁,可朱祁镇分得出來,凭借的是从小到大的王振带给自己的那种感觉疑惑说是爱的直觉,
“先生。”朱祁镇抱起了烧成焦炭一般的王振,王振仰天大笑,笑声放荡不羁声嘶力竭,好像要笑尽自己一生的荒诞和成功、卑鄙与伟大,他第一次或者说最后一次也是唯一次沒有守着朱祁镇再叫皇上:“孩子,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你是否是一名好皇帝,这是后人來评价的,但我希望你能做一名好人,掌管天下者不能存有善念,可是我想说但求无愧于心。”
说完王振闭上了眼睛,眼角划过了两滴浊泪,朱祁镇不言不语,他的眼前尽是小时候王振陪伴自己长大的身影,那个和自己一起欺负朝臣的王振,那个让自己出征瓦剌土木堡被俘的王振,虽然这一切足以让后人大骂自己是昏君,可是朱祁镇不怨不悔,他依然把这个内监王振当成了自己的长辈,乃至父亲,朱祁镇爱他,
想到在瓦剌的几次化险为夷,想到南宫之中那个不太说话从未正眼瞧过的老仆人,但却在夺门之夜杀尽所有南宫守卫,朱祁镇可以想象王振当时望着自己背影的目光和感叹,而今,王振用尽生命最后一段路,助自己再次坐稳了皇位,而今,王振是最后一次教导自己,
朱祁镇放声大哭,涕泪泉流,撕心裂肺,几近昏厥,
大约半个时辰过后,朱祁镇停止了哭泣,却早已是面色苍白如丧考妣,站起身來身子晃了晃,朱祁镇脱下了龙袍,披在王振的尸体上,然后用尽力气抱起王振尸体,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溢出嘴角,痛,心如刀绞,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跪地,求朱祁镇保重龙体,朱祁镇一步一步的朝着寝宫而去,走过曹吉祥的时候,看到了还有一气的曹吉祥,朱祁镇顿了顿说道:“宣太医,治疗逆贼曹吉祥。”
众人虽然最终答谨遵圣命,可是眼神中却透出大惑不解,朱祁镇露出疯狂且诡异的微笑:“救活他,别让他死,否则你们全得陪葬,我要把曹贼千刀万剐,即使如此也难解我心头只恨,哈哈哈哈哈哈。”朱祁镇抱着王振的遗体,大笑着离开了,
孰是孰非,后世自有判别,唯情不变,感天动地,地久天长,
这一夜是悲壮的,是寂寥的,同时也是残酷的,权力斗争向來是灭绝人性的,可是人谁会沒有感情呢,在无情的路上,透出的感情,才是所谓的真情,
叹兮,悲兮,壮哉,此刻属于一个人,一个并不伟大的人,,王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