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我,却信这个臭女人!?你知道我当时过得是什么日子啊,猪狗不如啊!?”
庞荣,也就是庞涓的父亲,顿时一脸羞愧,哑口无言。
庞涓哽咽了:“你们能想像,一个九岁的孩子,被逼逃入深山,风餐露宿,与野兽为伍,终日挣扎求生,那是什么日子?”
顿时,所有庞氏族人都一脸无地自容的低下了头。
当年,他们虽然没有苛待庞涓,但是,却对庞涓的悲惨遭遇选择了冷眼旁观,不愿多事。
所以,庞涓的不幸童年,他们至少也有一半的责任。
如果当年宗族出面,斥责庞父,严惩继母,那么,庞涓也不会那么惨。
“还好,”庞涓忽然轻轻一笑:“当年我命大,遇到了家师鬼谷先生,蒙他老人家收养、教导,这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忽然,他脸色一厉,一字一顿道:“不过,当时我就发誓,一旦将来出人头地,一定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看着庞涓有些狰狞的脸色,那继母顿有种不妙的预感,忙强笑着道:“小、小涓,当年都是我的不是,就看在你几个弟弟妹妹的面上,不要与我一个妇道人家计较了。”
庞涓扫了眼一众族人,淡淡道:“当年,你们没管过我的死活,如今,咱们也不两不相欠,所以,你们走吧,不要想从我这得到任何东西。”
庞涓很聪明,他知道,这些族人厚着脸皮来寻他,无非是想沾点好处,但他对这些族人早已失望透顶,如何会让他们如愿。
“至于你——”庞涓冷冷地看了眼庞荣:“你色迷心窍、愚蠢透顶,根本不配做一个父亲,着实该死!不过,无论如何,你对我有着养育之恩,所以,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但从此以后,咱们恩断义绝,不复再见。你走吧——”
“小涓——”庞荣顿如五雷轰顶,目瞪口呆,可以想见,一旦事情传开,他必然会被冠上凉薄、愚蠢的名声,受尽唾骂和白眼。
庞涓却没理他,只是杀气腾腾地瞪着那无耻的继母:“至于你,狠毒刻薄,非一死无法赎其罪!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诺!”众亲兵在旁良久,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对这狠毒的女人也是咬牙切齿,闻言上前一闯,就要把这娘们拉下去。
“不要啊,小涓,你饶了我吧,我、我知错了——”这女人顿时吓得亡魂皆冒,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是号淘大哭,苦苦求饶,心中更是后悔不矣。
早知庞涓如此恨她,她就不该贪慕虚荣,窜掇着丈夫和族人来见庞涓,结果,好处没沾上,却要把命丢了。
“且慢!”孙膑一看不好,连忙喝住众亲兵,低声对庞涓道:“师兄,虽然这女人该死十次,但名义上总是你的继母,若杀之,恐物议沸腾,对师兄名声大不利啊。”
无论如何,中国终究是一个讲究孝道的国家,孙膑却是不能看着庞涓莽撞行事,自污其名。
然而,盘踞心中十余年的仇恨,岂能轻易消除,庞涓冷声道:“师弟,别的都依你,此事万万不行。”
“师兄!”孙膑急了,厉声道:“你冷静一点,为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你赔上名声不值的。别忘了,你还有理想,更别忘了,当年吴子的教训!”
吴起当年,为求富贵,杀妻明志,结果,纵使他武功盖世,横扫六合,但私德上一直为人所诟病,最终被魏侯所疑,不得不逃走他国,前功尽弃。
做为师兄弟,孙膑当然不想孙膑也走上吴起的老路。
庞涓有些冷静下来,他不是笨人,当然知道,孙膑说得很对,这是真心为他好。
然而,这心中的一口恶气如何不出,恐怕他会纠结一生。
想到这里,庞涓长吸口气,冷然道:“来人,把这臭女人押下去,打断双腿,扔出门去。”
众亲兵有些迟疑的看了看孙膑。
孙膑心中松了口气,他知道不让庞涓出口气那是不行的,不过,只是打断腿,那问题不大,便冲着众亲兵点了点头。
“诺。”
众亲兵顿时一涌而上,如狼似虎的拖着这狠毒的女人下去了。
“饶命啊,小涓,饶命啊。当家的,快救救我——”这位狠毒的继母吓得面如人色,被拖出去时,地上留下一摊黄黄的水渍,竟是被吓得尿滚尿流了。
庞荣和众亲族倒是想求情,但看着庞涓杀气腾腾的脸色,却又何人敢出口。要知道,这可是手握重兵、威风无限的大将军!别惹怒了人家,引火烧身。
“还有这些人,都赶出去。”庞涓扫视了一下庞荣和众亲族,大袖一挥,甩手走人。
从此之后,双方恩断义绝,不复相见。
孙膑叹了口气,也只好跟上,身后众亲兵立时开始赶人,庞荣等羞愧无地,掩面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