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树旁,两名打手不停的用皮鞭抽打已经昏死过去的侍卫长。波可切夫还说吉尔洛夫斯基是他家逃亡的农奴,必须要当众活活打死,以惩戒其他农奴!”
德赛表情不由得异常愤怒,从1808年的萨拉戈萨攻防战开始,向来都是穿越者欺负别人,没有人敢于上前挑衅。今天倒好,自己的侍卫长居然被一群乡下的波兰泥腿子加害,目前仍然昏迷不醒。若不是赶来的军医官详细检查之后,认定吉尔洛夫斯基中尉伤势不算太严重,休息一段时间便能完全康复,德赛或许就要派兵征伐弗拉切克镇。
很快,他以几乎咆哮的语气着责问道:“早在停留但泽的时候,我不是以华沙大公的名义发布命令,赎买吉尔洛夫斯基及其家人的农奴身份吗?”
“可那混蛋波可切夫争辩说,依照波兰的传统规定,作为大地主的他有权拒绝这项要求,哪怕来自至高君主的命令也无法干涉他惩戒自己的逃亡农奴的权力!所以,我才下令宪兵连用武力强行将侍卫长解救下来,还连同他的父母兄弟。”说道这里,杨扎克沃托维奇又小心谨慎的抬头望了君主一眼,发现上位者正直视自己的眼睛,吓得立刻束手垂头。
德赛拍拍侍卫的肩膀,“你做的不错,但还不够!去,叫醒波奇上校,让他过来一趟。”
“我在这里!”已被嘈杂声惊醒的宪兵旅长来到华沙大公面前。
“你怎么看,我必须要铲除镇长波可切夫!”德赛将自己的法律顾问拉到一旁,询问说:“当然,还要合乎当下的现行法律,嗯,什么名义都可以!”
波奇上校犹豫片刻后,说:“按照波兰盛行的民间法典,波可切夫农奴主所说所做的一切并不触犯法律。事实上,他的确有权惩处,甚至绞死逃亡的农奴。即便您以华沙大公的尊崇身份,也无法将其直接定罪,除非事先征求华沙下院,以及托伦地方议会的支持。”
“两级议会?”德赛脑子里想都不想就直接否决了。
身居华沙城堡广场类的那些居心叵测的大贵族、大农奴主们正巴不得看到未来的华沙大公在地方上吃瘪,哪里会出言声援,更别说给同为农奴主的波可切夫定罪了。
“殿下,或许还有一个办法!”波奇上校接着说:“在1805年10月,拿破仑皇帝出征奥俄联军之前,陛下曾于巴黎的杜伊勒里宫颁布过一道至今仍然有效的军事法令:欧洲大陆,那些被法国-军队及其盟友控制的区域内,以任何方式,公开羞辱、殴打,乃至加害法国官兵的卑劣行为,必须接受军事法庭的加重处罚。
而您,元帅阁下,有权依照这项1805年的军令组建军事法庭,只在审理当地暴民严重侵犯法国-军官的犯罪行为。不过还有一个前提,吉尔洛夫斯基中尉要拥有法籍军官的履历。当然,我会遵从您的指示在30分钟内,处理好一切手续文件。”
“很好,我授权你现在就着手筹备军事法庭,办理相关手续。至于人犯,”德赛顿了顿,他回头叫来杨扎克沃托维奇中尉,命令道:“你再带上两百名宪兵,给我到弗拉切克镇,将该死的波可切夫,以及他的同谋者统统逮捕归案。但凡反抗者,一律就地枪决!”
7月30日清晨,在行军宿营的利普洛镇中心广场上,搭建起一道临时军事法庭。
上午10点,满脸惊恐且狼狈不堪的波可切夫镇长及其同案犯一共11人,被全副武装的宪兵押解到军事法庭之上,准备接受法官波奇上校的公开审理。
此时的德赛已换上一身法国元帅制服,威风凛凛的坐在一旁,聆听法庭的审案过程。
得到德赛元帅的直接授意,担当主审官的波奇上校最终判决:波可切夫镇长,及其他10名同案犯,以谋杀法籍-军官吉尔洛夫斯基中尉的罪名,处于枪决,当即执行。
“殿下,这不公平!我依照农奴法典来处置……”死到临头的波可切夫等人仍然在大叫大嚷,为自己竭力申辩。
德赛颇不耐烦的使了个眼色,身边的杨扎克沃托维奇中尉立刻会意,指令宪兵用枪托将死刑犯们的下巴打掉,就像拽拉死狗一般,将他们推攘到乡村教堂对面的打谷场,进行枪决。
当处决农奴主的枪声传到1百多公里外的华沙时,整个城市都惊呆了。
雅各宾派与普通民众欢欣鼓舞,他们早就厌烦贪婪刻薄又惨无人道的大贵族与农奴主,恨不得早日发动一场法国式的大革-命,将这些妨碍波兰发展的无耻之徒统统送上断头台。
那些感同身受华沙贵族议员们,一个个显得气愤填膺,纷纷要求议长斯?马瓦霍夫斯基带头指责华沙大公的非法行径,并对无辜受难者表示沉痛哀悼。
“可先生们,德赛不是作为国家君主,是以他另外一个身份-法国元帅,下令组建的军事法庭,遵照的是拿破仑皇帝亲自颁布的那道法律。除非我们先推翻法兰西皇帝在1805年的赦令,才能追究华沙大公的罪责!”马瓦霍夫斯基摇摇头,直接否决了议员们的提议。
听到这里时,忿忿不平的贵族议员这才不得不起身离开。推翻拿破仑皇帝的赦令,这是波兰大贵族们想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最终,这场风波也不得不告一段落,暂时平息。
但在保守派内心深处,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等到华沙大公回到华沙之后,大贵族与大农奴主们,有的是反攻倒算的大好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