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翻了个身,落在桌上。只见这两张牌竟然一模一样,竟是副长三对子。
冷秋魂目光比刀锋更锐利,厉声道:“你明明是赢的,为何要装作输了?”
张啸林笑道:“俺眼睛不好,瞧错了。”
冷秋魂喝道:“光棍眼里不揉沙子,朋友你是干什么来的,还是老实说吧……你是否存心要拉拢我?你的用意何在?”
张啸林突然敛去笑容,沉声道:“冷兄果然目光锐利……不错,在下的确是有求而来,但这件事非但与在下有利,与贵帮也没有坏处!再有——不要乱动,否则俺身后这位会要了你的命!”
他神秘地一笑,巧妙地顿住了语声。
冷秋魂微微蹙了蹙眉毛,他已经感觉后颈被什么东西点住了一样,神情急转,盯着“张啸林”,目光渐渐和缓,随手舞了个刀花,“呛”的,将刀又插回鞘里,缓缓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光明正大地前来求见?”
说完,他又回过身儿来,却见那个韩先生还坐在原地,头也没抬,还在看他那本莫名的书籍,只是伸出了右手的食指与中指。
两只手指间像是剑芒吞吐,活过来一般,他心中忍不住骇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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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头也不抬的说道:“要做不寻常的事,就得走不寻常的路,我们老板一向出手大的方很!我想你现在已经是有一些感觉了吧?”
冷秋魂冷笑道:“以三十万两来买个印象,你不嫌太贵了?”
“小家子气!”,韩文冷哼道:“我们老板岂会在乎这么一点儿东西?此事若是成功,三十万两对于他而言。只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不要忘记,他是个生意人。不是江湖人,脑子里装的是生意经,不是浆糊!”
冷秋魂惨白的脸像是突然发了光,但口中还是冷淡地说道:“违法之事,本帮是从来不做的。”
楚留香所扮演的张啸林哈哈大笑,道:“在下虽穷,但总算也有了上千万的身家。违法冒险的事,在下也是万万不肯做的。”
冷秋魂突又一拍桌子,厉声道:“此事既不违法。也不冒险,得利又是如此之厚,你为何不去寻别人,却来寻着本帮?更何况。你身边有如此高手。什么生意谈不成?”
张啸林看了一眼韩文,摇头道:“他啊!高兴事到也罢,生了气……算了吧!我还指使不动他!还有,此事必须有贵帮的一位长老出头,否则非但困难重重,而且简直可说是无法成功。”
冷秋魂心中暗暗点头,这张啸林也不过是个参客,他手下哪能有这等高手护卫?只怕也是个因为报恩。暂时帮他的,沉吟了一下。他道:“你说的是哪一位?”
张啸林道:“‘杀手书生’西门千!”
冷秋魂缓缓转过身,缓缓走了两步,缓缓坐下。
张啸林道:“此事只要有西门前辈出马,必定马到成功,是以冷兄务必要请西门前辈出来一见,西门前辈听了在下的话,也是万万不会拒绝的。”
冷秋魂缓缓道:“家师素不轻易见客,你对我说也是一样。”
张啸林笑道:“此事在下必须直接对西门前辈说。”
冷秋魂霍然回首,怒道:“你莫非是有心戏弄于我?”
张啸林纵声大笑道:“以三十万两银子来开玩笑的人,这世上只怕还没有吧?”
冷秋魂又凝目瞧了他半晌,终于沉声道:“你来的很不巧,家师目前不在济南城里。”
张啸林失笑道:“真的?”
冷秋魂冷冷道:“在下素来不惯说笑。”
张啸林怔了许久,神色像是说不出地失望,仰天长叹道:“可惜!可惜!眼看着有三百万两到手,如今却成了一场空。”
抱拳一揖,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冷秋魂一把拉住了他,道:“你是说三百万?”
张啸林苦笑道:“正像我这个韩先生说的一样,在下是生意人,脑袋里装的是生意经,不是浆糊,若无十倍的利益,怎肯先花三十万?”
冷秋魂信了,动容道:“你不能等家师回来?”
张啸林叹道:“这种事自然等不得的。除非……”
冷秋魂立刻追问道:“除非怎样?”
张啸林道:“除非西门前辈临走时曾留下了话,讲明是到何处去的,那么,你我立刻前去寻找,还来得及。”
到了这时,冷秋魂也不能不为之动心,跌足道:“家师每次出门,本都有留话的,惟有此次……他老人家接得一封信后,第一天清晨就动身了。”
张啸林眼睛不觉亮了,道:“一封信?信在哪里?”
冷秋魂拉起了他的手,匆匆道:“跟我走。”
张啸林道:“哪里去?”
冷秋魂道:“‘立地追魂手’杨松,你总该听过这名字?”
张啸林道:“那封信,莫非就在杨前辈的家里?”
冷秋魂道:“不错,我记得家师临行之前,曾经将这封信又封入个纸袋里,交给杨师叔保管,若能瞧见这封信,想必就可知道家师的去处。”
张啸林道:“但,但杨老前辈是否肯将那封信取出来看呢?”
冷秋魂笑道:“三百万两,无论对谁来说,都已不能算是个小数目。”
他们并没有乘车,穿过两条街,便到了那宅院。
一条不算太短,干净而安静的街道上,只有六个门户,杨松的宅院,便是左边第二栋。
张啸林用不着仔细去看,便知这条街住的全是济南城里的富家大户,甚至连街上石板与石板之间的隙缝里,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但一个像杨松这种地位的人,却本该在郊外有栋独立的庄院才是。
冷秋魂似乎已瞧出他的心意,含笑解释着道:“家师虽然有些孤僻。但不知为什么,却坚持要住在城里,他老人家虽不大喜欢和人说话。却喜欢听得见人声。”
张啸林道:“令师……但这里岂非是杨……”
冷秋魂道:“家师和杨师叔素来住在一起的。”
黑漆漆的大门,竟只是虚掩着。冷秋魂径自推门走了进去,院里很静,没有人声。大厅里,烛芯早已该剪了,宽大的厅堂,昏暗的灯光。使人不觉有一种凄凉神秘之感。
冷秋魂叹道:“杨师叔素来睡得早,他一睡下,家里的下人就要偷偷溜出去。尤其家师不在的时候,这些人更无法五天。”
张啸林笑道:“仆妇丫头到晚上难道也要出去?”
冷秋魂道:“这屋子里从来没有女佣人。”
他们从大厅旁边绕了过去,后院里更静,西边的厢房里。竟隐隐有灯光透出。冷秋魂道:“奇怪,杨师叔今天难道还没有睡?”
“别找了!人……已经死了!”,韩文轻轻地一叹,因为他已经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儿。
冷秋魂身体一僵,正要穿过这种满梧桐的院子去查看是否真的如同韩文所言,突然,一滴水落在他肩上,他不经意地用手一拂。后窗里透出来的灯光,照着他的手。
鲜血。他手上竟有鲜血。
冷秋魂大惊抬头,梧桐树上,似乎有人正在向他招手。他飞身掠上去,闪电般扣住了那手腕,但那只是一只手,没有别的,只是血淋淋的一只手!失声惊呼,道:“师叔,杨师叔!”
厢房里面无回应。
他震开了门,冲进去,杨松睡在床上,似乎睡得很熟,身上盖着棉被,只露出颗灰白头的头颅。但屋子里却是说不出的凌乱,每样东西都不在原来的地方,床旁边的三口樟木箱子,也整个都翻了身。
冷秋魂情不自禁,一把揭开了棉被。
血,棉被里只有个血淋淋的身子,已失去了手足。
冷秋魂像是已冷得发抖,颤声道:“五鬼分尸,这难道是五鬼分尸……”
他转身冲出去,另一只手,吊在屋檐上,还在滴着血,杨松惨遭分尸,显然还不出半个时辰。
张啸林似乎已吓呆了。
冷秋魂嘶声道:“朱砂门与五鬼素无仇恨,血煞五鬼为何要下此毒手?”
张啸林道:“你……你怎知道是血煞五鬼下的手?”
冷秋魂恨声道:“五鬼分尸,这正是他们的招牌。”
张啸林喃喃道:“招牌有时也会被别人借用的。”
冷秋魂却未听见他的话,已开始在四处搜索。
张啸林喃喃道:“你还找什么,那封信,必定不见了。”
信,果然已不见了。
冷秋魂脸色更苍白得可怕,突然冲过来揪住张啸林衣襟,厉声道:“你和此事究竟有什么关系?”
张啸林道:“若有关系,我会在这里?”
冷秋魂怒目瞪了他半晌,手掌终于缓缓松开,沉声道:“但你又怎会来得这么巧?”
张啸林苦笑道:“只因这几天我正在倒楣。”
他目光一转,又道:“你为何不到令师的屋里去看看,也许,会有新发现也未可知。”
冷秋魂想了想,掌灯走到东面的厢房,门上并没有锁,这孤僻的朱砂门长老,住屋里竟是四壁萧然,简单得很。
但壁上有幅画,画上既非山水,亦非虫鸟花卉,却只是一个女子的半身像,画得眉目宛然,栩栩如生。那时画像极少有半身的,张啸林不觉多瞧两眼,越瞧越觉得画上的女子风韵之美,竟不是任何言语所能形容,虽然仅仅是一幅画像,竟已有一种令人不可抗拒的魅力。
张啸林忍不住叹道:“想不到令师母竟是位绝代的美人。”
冷秋魂冷冷道:“家师至今犹是独身。”
张啸林怔了怔,道:“哦……这就难怪他和杨前辈住在一起,也就难怪中间从没有女佣人。”
他嘴里虽说的是这句话,心里却在想着别的事,“西门千为何至今犹是独身?他为何要将这女子的画像挂在屋里?这女子究竟是他的什么人?”
也许,这不过是幅普通的画像而已。
但普通的画像。又怎会是半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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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七八条束着朱红腰带的黑衣大汉,在往来巡逻。韩文眯着眼睛,冷笑不已,这些大汉们前呼后拥,一路送他们回来,此刻又寸步不离的盯在屋子四周,就像是他们的卫队似的。
其实呢,这自然是冷秋魂派来监视他们的。冷秋魂倒不是对他们有什么怀疑。只不过是不愿那“三百万’’落在别人手上而已,这些楚留香与韩文自然清楚得很。
“感觉如何?”,韩文扭过头。看向楚留香。
楚留香懒洋洋的躺在床上,道:“这身份虽然有趣儿,可也难受得紧!尤其是这鼻子,痒得很!”
“你就再忍忍吧!我先回去了!”。韩文起身。走出了房门,到了另外一家屋子。
坦白的说,他现在倒是有些羡慕原来的陆小凤了,那家伙虽然烦人得紧,但他查案的手段绝对是一流的,至少……看起来比楚留香还要高明一些,嬉笑怒骂间,一切已成定局……确实了不起的很!
他不禁笑了。笑得很愉快。
他吹熄了灯,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尽量放松了四肢,干净的棉被磨擦着他的皮肤,他觉得舒服得很。
有些时候,他强迫自己的心静下来,可偏偏做不到,可现在,莫名的他全身已处于一种绝对的静止状况之中,只是他的脑筋,却仍没有停止运转而已。
突然,屋顶上的瓦,轻轻一响。
一片淡淡的月光,洒过了这黑暗的屋子。
屋瓦,竟被人掀开了几片,但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这夜行人竟是个大内行,手脚干净得很。
接着,一条人影就像鱼似的滑了进来,手攀着屋顶,等了等,听不见任何响动,便飘飘落了下来。
韩文还是动也不动,眯着眼睛在瞧,心中暗暗好笑,这人若是小偷,那么他们到这里,想必是上辈子缺德了,如果是不是小偷,目标还是那个所谓的“张啸林”……那可真的就更悲剧了!
月光下,只见这人影黑巾蒙面,穿着紧身黑衣,裹着她丰满而又苗条的身子,竟是个动人的少女。她手里握着柄很轻很短的柳叶刀,刀光在月光下不住闪动,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却瞬也不瞬地瞧着床上的人。
韩文觉得很有趣,简直有趣极了。
这动人的少女,竟是个女刺客。
韩文遇见奇怪的事虽有不少,但有如此动人的少女来行刺他,这倒还是平生第一遭。
他生怕将这女刺客惊走,鼻息像是睡得更沉。但这女刺客却似乎并不想杀他。
她轻手轻脚,翻了翻韩文脱在地上的衣服,还有一本满是名字的书,瞧了瞧,却又原封塞了回去。这女刺客显然也不是为偷东西来的,她既不想杀他,又不想偷东西,那么,她是为何而来呢?
她眼睛东瞧瞧西瞧瞧,瞧见了那只黑色箱子,狸猫般窜了过去,一只手已要去开箱子,那个箱子就是苏蓉蓉建议楚留香拿的东西了,只是楚留香却把东西留在他这儿了,原因是——他认为放在韩文这里,最安全。
韩文一副迷迷糊糊的模样,道:“谁……有人么?”
这女刺客吃了一惊,像是怕惊动窗外的人。她没有说话,只是回过头来一笑,脸上的黑巾已不见了,月光照着她的脸,果然美丽动人。
韩文故意睁大了眼睛,也不说话。
这女刺客甜甜地笑着,甜甜地瞧着他,一只纤纤玉手,竟已开始去解前胸那长长一排纽子。
韩文道:“你……你这是……”
这女刺客摆了摆手,叫他莫要说话,腰肢轻轻一扭,那黑色的紧身衣,就像软皮似的脱了下来。月光,立刻洒遍了她象牙般的,**的**。
韩某人似乎连气都已喘不过来,只觉一个冰冷、光滑、柔软而带着弹性的身子,已蛇一般滑进了被窝。
她身上带着种新鲜的肥皂香气,像是刚洗过澡。肥皂的香气,并不好嗅,但奇怪的是,这香气从她身上发出时,却已能够将人类最深沉的欲/望唤起。
她滑腻的身子,已蛇一般缠住了韩文。
韩文喃喃道:“半夜三更,突然有个绝色美女,脱光了衣服,钻进了你的被窝,这种故事,只怕连最荒唐的文人都写不出来吧?”
这少女伏在他耳边,银铃般轻笑着,耳语道:“一个男人有这样子的艳遇,你却还不满意?”
韩文道:“你莫非是狐仙?是鬼?”
这少女昵声道:“不错,我正是狐狸,要迷死你。”
韩文身子突然抖了起来,道:“老实说,我……我怕得很!”
这少女轻轻抚摸着他,娇笑道:“莫要怕,狐狸就算练成了精,也是有尾巴的,你摸摸看,我有没有尾巴?”
她引导着他的手……
韩文道:“那……那么,你究竟是什么人?”
这少女悄声道:“冷公子怕你寂寞,特地叫我来陪的,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么?”
韩文喃喃道:“冷公子真好……你真好,你无论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这少女还没有娇媚的笑出声儿来,一只手已经扼住了她的脖子;
本来双目无神,梦游一样的韩文已经翻身而起,压在了这少女身上,笑眯眯的说道:“有人将我当做色鬼,我还可忍受,但若有人要将我当做白痴,我只好给他们个教训!再者说……你连人都找的不对!我的老板在隔壁呢!”
一声冷哼中,伴随着门板的响动声,这个少女杀手便被韩文裹着被子扔了出去,远远地喝道:“这人是奸细!拿问她!”
那些巡逻的大汉,愣了好半天,随即大喜过望,这可是功劳啊!
被裹在被子里的女杀手大骂:“禽兽!你连禽兽都不如……”
禽兽还知道干点儿啥呢!这位……啥也没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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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