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黑头觉得自己的神经已经到了难以承受的地步,他真的希望自己能昏迷过去,可意识却偏偏那样清醒,双耳依旧被那人的声音强行充斥着,欲不听而不能……
“……哦!对了,我叫杜东,浑号剥皮手。从诨号你就能猜得到我是一个皮匠。我有一手祖传下来的硝制皮子的好手艺,能把一张小牛皮分剥十二层。我的活计很多人都视为珍品,钟山阳大明宫宝月阁中珍藏了一对烛灯灯罩,就是我的杰作……”说起这件事,杜东的脸上掠过一丝难掩的得意,“这对灯罩的皮子剥至一位美貌女人的胸部,经浸水、去肉、复水、脱脂、硝制等诸多繁复的工艺后,薄得几近透明,吹弹可破,灯罩上以女人的**为花蕊,各刺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为当今皇上的挚爱……”
说完后,杜东咧开嘴朝刘黑头笑了笑,轻轻扬起了剥皮刀,弯弯的刀头,仿若弯弯地月牙儿,绽放着幽幽寒光……
这次刘黑头如愿以偿了,他真的昏迷过去了!
……刘黑头再次醒来时,只觉后背火辣辣般疼痛,就在他还来不及想自己是否已经被剥了皮的时候,就听一个人在耳边说,“我敢打赌,他的脑浆一定是浅黄色的。”
“为什么他的脑浆是浅黄色的!”
“因为他是个笨蛋!他明知道早晚都要开口,却把自己祸害成这个样子……”
“那聪明人的脑浆是什么颜色的?”
“如果是聪明人,他的脑浆应该是淡褐色的,褶皱很匀称,上面覆盖着一层薄纸似的脑膜,仿若是包在油纸包里的名贵果品,随着呼吸蠕动的感觉,看起来很绚丽。”
“笨蛋的脑浆为什么是浅黄色的?”
“笨蛋的脑浆之所以是浅黄色的,那是因为油脂太多的缘故。油脂多了,想问题就容易犯糊涂。而且笨蛋脑浆上的褶皱也很不匀称,时深时浅的,看起来就像是快要腐烂的白菜。”
“他看起来不像是个笨蛋!”
“可他的确是个笨蛋,不然他明明已经醒了,为什么还要装作昏迷的样子……”
刘黑头心头一颤,忽地睁开眼睛,他又看到了一把刀!
一把只有三寸长,刀锋呈楔形的小刀。
一把刀锋上闪着逼人戾气、绽放着幽蓝的光,似乎沾满无数冤魂的小刀……
……在刘黑头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的经历中,极少见到有人用这样的刀。极少的意思是:不是没有!在很多时候这个词颇具安慰,就如此时的刘黑头一样,他被委婉地告知,“很不幸,你摊上了!”虽然“极少”。
这个人就是贯城“画麟阁”的第二把刀:开膛刀施岳。
刘黑头再次昏迷了过去。
……至于碎肢刀宫麟的刀是什么滋味的,刘黑头没有经历,也没机会经历了。在经历了两把刀之后,他招供了,被投入了囚牢。之后他就一直处于昏迷之中,偶尔醒来,就同别人呓语见过两把刀的经历……最后一次昏迷后,他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所以关于宫麟的刀,没人能给出答案。因为宫麟的刀下,从来就没有过活人。宫麟总是出现在秋后的刑场,“碎肢手”说白了就是专干凌迟活的刽子手。
为了当好“碎肢手”,宫麟曾研究过无数的凌迟案例。他从最早出现凌迟的五代开始研究起,一直研究到唐、辽、宋、元的凌迟规则,可谓是大明第一凌迟高手。至于他到底高到什么程度,有目睹者曾说:宫麟割下的人身上的肉,如果仅凭肉眼分辨,大小几乎一摸一样。也就是说,比如他的第一刀自囚犯的左胸开始割下大指甲盖大小的一块肉,那么,这块肉的大小就是标准。此后他在这人身上割下的每一块肉,都是大指甲盖大小。
当然,肉块大小的前提跟囚犯被判凌迟的刀数有关。如犯人被判凌迟三日死,例该三千三百五十七刀,先十刀一歇一喝。那第一天,就先剐三百五十七刀,每刀割下的肉如大指甲片大小。如犯人被判凌迟两日死,例该一千八百六十三刀,先八刀一歇一喝。那第一天,就先剐一百八十六刀,每刀割下的肉片如大拇指肚大小。如犯人被判凌迟即日死,例该五百一十二刀,先五刀一歇一喝。每刀割下的肉片就如半只手掌的大小……
宫麟最特别的本事,就是能很根据死囚的块头大小,很精准地计算出死囚身上的肉能被割多少刀,每刀割多大的块,而且他总能让死囚尝到最后一刀的滋味之后,才慢慢死去……让人犯真正品尝到“肌肉已尽而气息未绝,肝心联络而视听犹存。”的感觉。
一个死人,只能将自己对这把刀的感受带到阴间去慢慢品味,或是讲给无常鬼去听了。
这就是贯城“画麟阁”的三把刀!三把让人闻之丧胆,惊恐不已的刀!
在“厚德酒肆”,有关于“画麟阁”与“三把刀”这样的记录:“三把刀”只是贯城“画麟阁”的面子。而真正构成“画麟阁”胆与魂的,却是在阁内供奉着的画卷人物……十一个与众不同、技艺非凡的画卷人物!
想写的几个人写完了。当然,接下来,还有很多人会出场,但不是在这里,这里写的多了,就不像是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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