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啃文学网 > 历史军事 > 伊是春风 > 第八章:棺椁现遗体

第八章:棺椁现遗体(2/2)

详细说明了,我实在也是说不出口。沫儿……”白沫看到因为自己问的问题害的妈妈现在又是泪水横流,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惹您伤心的,之前我以为这对于爸爸不公平,或者是不理解为什么要少走一步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我也怕咱们白公馆现在的形势下做事情被人家笑话,所以才问了这个问题,妈妈不要难过了。沫儿懂了。”白沫宽慰着妈妈,三太太靠着白沫的肩膀,抽泣着泪水,似乎她已经做不到了继续在儿女面前装作很勇敢的样子了。

    “太太,老爷的遗体运到了,现在已经停放在了灵堂里。大太太请您过去她那里一趟。”正在这时,三太太房里的主事管家徐环进来通报。

    “好的,我知道了,徐环,你先下去吧,我收拾一下就去。”三太太连忙喊小梅过来帮忙梳洗。毕竟她最近都没有怎么下过床了。

    “衍儿,你和沫儿收拾一下也准备去灵堂吧,我先去大太太房里,稍后也会过去的。三太太说着已经从床上下来了,简单地披了一件薄外套在身上,白沫看到妈妈走路的样子很不稳,很是心疼,但还是乖巧地拉着哥哥走开了。

    “你说妈妈这幅身子这几天都消瘦成什么样子了,哥,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呢?”白沫一出三太太的房间就在白衍面前抱怨,好像今天他们两个人之间什么矛盾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就是所谓的亲情了吧。

    “没办法,你也知道妈妈的性子,她从来都要强的,又爱较真,这次爸爸的离开对她的打击恐怕也是最大的了。”白衍走在了白沫的右边,小心地提醒着白沫后花园这一段崎岖不平的十字路。

    “哥,我觉得爸爸的离开对于大太太的打击自然也是很大的,因为他们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夫妻了,但是你也能看出来,二太太除了担心家产怎么分,她那房里应得的利益之外,对于爸爸的离开似乎毫不关心的样子。”白沫还是老样子,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看不惯的地方,丝毫不含糊。

    “可能吧,爸爸在世的时候和二太太的感情也是一般,我反正是没见过爸爸对二太太用情至深过,你呢?恐怕是更没有了吧,感情这东西总是双方面的,难道不是吗?”

    “或许吧,哥哥,我总是认为爸爸和妈妈之间的才是最真实地最细腻的感情,因为我仿佛是看到了随着爸爸的离开,妈妈剩下的也只是一具枯槁的**,里面的灵魂好像早就随着爸爸的离开一并离开了的,好像妈妈根本不在意这个世界上的一花一草了,整个世界对于她来说都因为爸爸的离开而消失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很向往爸爸和妈妈之间的这种感情吗?你也想要一段这种的真挚感情?难道你不会觉得这太过于真挚了,以至于妈妈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值得吗?你难道不心疼?”

    “心疼是自然的,哥,但是我还是认为人的一世总还是要花时间找到那个能够让你付诸于灵魂的交接人的,倘若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即使是花费了一辈子的时间,最后在人生的尽头剩下来的又能够是什么呢?那也只能是无尽的痛苦和孤单了。”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对人生和爱情的感悟还蛮深的。我问你一句啊,你从来有没有因为妈妈的出身低微而觉得羞愧?又有没有因为我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羞愧难当呢?比如说今天上午你对我的种种数落,难道不都是因为你觉得我这个哥哥让你觉得很难为情,很丢人吗?你只要跟我说实话就好了,我向来是不会怪你的。”白衍的话锋突然一转,反而让白沫很不习惯。但是她也能够听出来,自己的回答对于哥哥来说很重要。

    “对于妈妈的出身,我觉得倒是没有什么,妈妈虽然出身不好,但是无论学识还是涵养比起来那些大门第出来的xiǎo jiě们也是不差的,而且妈妈的老家也算是权贵一时的大宅子了。你也知道的。至于对你嘛,我不想今天回答你,有时间你再来问我吧,或许那时候我的想法又彻底转变了。”白沫笑盈盈的样子,露出了右边最上排的两颗紧挨着的虎牙,很是可爱。

    “沫儿啊,你从小聪明,我真心诚意问你个问题,你硬是转着弯不告诉我,好吧,我算是听出来你这话里的音了。你这摆明了是以我这个哥哥为耻啊,觉得我给你丢脸了是吧?”白衍咬定了自己认为对于白沫话语里意思的猜测,不肯松口。白沫偏偏不回答,只是静静地在身边笑着。

    “不过,哥,你打算怎么和安素心过日子呢?你应该没忘记,你前几天刚娶了一房漂亮的新娘子过门这回事吧?”白沫也是很早就想问白衍这个问题了,她害怕白衍会辜负安素心的一片痴情,因为她早就知道安素心对于白衍是一往情深,不能自已。

    “这个问题我也是和你一样的态度,今天我就不打算告诉你了,以后的以后,你倒是可以问问我,或许那时候我的回答已经彻底改变了也不一定。”白衍大笑着推了一把正在左边好好走着路的白沫。

    “终于还是笑出来了,很久很久,我没有和你一起这么发自内心地笑了,但是从今天起,我们都成了没有爸爸的孩子了。哥哥……”白沫想起来自己也还是成为了没有爸爸的那些可怜人中的一员,心里如同是搅动的各种莫名的液体一般地难受。

    “没事,这段时间总是会过去的,白沫,你不要难过了,我想爸爸生前最喜欢你的地方就是你能够肆无忌惮地发自内心的笑容吧,他说这就是你像极了妈妈的地方。据说他们当初相遇的时候,妈妈就是在台上这么肆无忌惮地向爸爸所在的方向笑着,然后爸爸就动了情。”白衍和白沫这时候已经绕过了宽敞的后花园,走到了灵堂前。

    白沫看到灵堂的大门是敞开的,木头雕花大门两边都从上面垂着条条的黑色丝带,大门最上面正中间的门匾上挂着白色的丝带,丝带有的部位还做了弯弯曲曲的样子,好像一条蜿蜒前伸的河流。灵堂的一进门就是停放着的棺椁。暗黑色的色调看上去就有一种厚实的压抑感,白沫和哥哥走进了灵堂。

    因为白沫此时此刻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棺椁里的人身上,所以她丝毫没有注意打白术和白伊已经身穿白色丧服跪在了棺椁两边铺着的草垫子上,白沫只是紧紧地用自己手掌最后的温度去抚摸着眼前的棺椁,好像这棺椁那么庞大,能够把整个世界都装下。

    棺椁的盖子还是合上的,白沫只能尽力地去用每一分力气抚摸着棺椁的外围,那刻着雕花的地方摸起来让白沫觉得刺手,但是那又如何呢?躺在这里面的是她亲亲爱爱的爸爸,是最宠爱她的爸爸,是她睁开眼睛来到这个新世界中最先给她温暖和关爱的爸爸。白沫的眼睛忽然觉得刺痛难当,她的眼睛变得已经干涸涩痛,她用力去揉着眼睛,但是只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还好这时候有一只强健的手支撑住了她虚弱的身体,她看到了哥哥的身影,于是连忙用尽全身的力气依靠了过去。

    白沫的精神恢复多了之后,整个小小的灵堂里已经挤满了人。白沫看到主要还是白家自己的人,白沫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棺椁旁边的老太太。老太太今年已经74岁了,身子骨还是很健朗的。白沫知道爸爸的父亲去世地很早,老太太一个人硬是靠着做各种苦工把爸爸养大了。当然了白家本来也不是大户,祖上也没有读书做官的人,所以爸爸基本是一个人在军队里做出了样子,从那之后老太太就一直跟在爸爸的身边。一直到现在,老太太剩下的唯一的儿子也不在人世了。可能最感叹的就是自己关心的亲人一个个地离开,却只剩下了自己一具皮囊了吧。白沫似乎能够感慨到老太太心里所想。

    “既然我看到大家都在这里了,那么就都聚集过来吧。”老太太左手拄着拐棍,右手轻轻地拍了拍身边的棺椁。白沫、白衍、白术和白伊这些小辈都从草垫子上站了起来,只有白伊此时此刻还担心身上沾满了灰尘,站起来的那一瞬间用力地弹掉了身上的灰尘。白家的四个小辈围在了老太太身边。正对着灵堂祭祀桌的左边站着白术和白伊人,右边站着白沫和白衍。

    “你们几个也过来吧,桂珍、颜汐还有隋佩都过来吧,你们靠着这些孩子站着吧。”白沫知道桂珍是大太太的名字,颜汐是二太太的名字,而最后一位老太太念到的自然是妈妈的名字。老太太的话音刚落,大太太和三太太就站在了白沫和白衍的身边,二太太自然也站在了白术和白伊的身边。

    “咱们家今天就还是按照老规矩办事,我们守灵虽然是只有一晚上的时间,其他的事情也不能坏了规矩,倒是叫外人笑话,不必要的笑话我白家是向来不犯的。现在就所有的人围着星河的棺椁走三圈,边走边注视着棺椁里的星河。你们有什么要对他说的话都可以说出来,三圈过后,棺椁还是要封上的,星河的身子现在已经有了味道了。明天一早七点之前必须出殡下葬。今晚是守灵夜,我既然以前都全权交代给了桂珍来处理,一会具体的事情还是由她来说吧。现在,开棺椁。”随着老太太的一声令下,四个身穿丧服的男子已经把棺椁的盖子从正对白沫方向的北边向南推开了。他们的力气很好,但是掌握地力度却刚刚好。棺椁没有怎么动就已经掀开了,白沫不用低头就看见了躺在棺椁里的父亲的最后的仪容。

    他的眼睛闭着,整个脸呈现出蜡huáng sè的色调,更不用说一掀开棺椁之后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已然飘散到了灵堂的每一个角落了。白沫看到父亲的双眼下陷地很是严重,眼窝好像已经深的可以存放一些东西了。父亲的脸型已经是左右两边都不对称的了,很明显,父亲长长浓密的睫毛已经好像是有霜打在了上面一样,有几根似乎黏在了一起。白沫发现她还是第一次如此细致地看着眼前的这位慈爱的人,可是这个人再也无法睁开眼睛了,他乌黑的眼窝下面好像说明了确切的死因。父亲的双手交叉着叠放在胸前,他的指甲发黄地厉害,这是他常年抽烟导致的,但是双手却宽大苍白。父亲身着一身军装,白沫并没有力气接着看下去了,因为她的眼睛疼痛到连眨眼睛都觉得要费很大的力气。她只好让泪水就那么自然地滚落,或者干脆夹在眼睛里,什么时候想流动就流动。

    “好了,大家开始走圈吧。”老太太拄着拐杖,打着头走在最前面,因为老太太走圈的方向是向右手边开始,所以白沫和白衍以及大太太、三太太只好走在老太太的前面,然后三太太和另一边的二太太、白术、白伊合成一个大圈。白沫听到了有的人在小声地嘀咕着“希望你在另一个世界里得到安宁”“你怎么这么狠心啊?就这么走了”“老爷啊,你走的太突然了,我们这一家子该怎么办啊”“白衍长大了,你也不看一眼”等等话语。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脑子中只有一个念头:究竟shā rén凶手是谁?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父亲?我一定要为父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