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大,使十数个军汉扮作挑夫,便是引头的,乃是个英雄好汉,江湖里手段,多有他不知的,但凡一碗药酒,胡天胡帝拿住,既取了这生辰纲,又得一得力弟兄,何乐不为?”
众汉喜道:“怎生个计较?”
阮小二一番吩咐下去,渔汉们也市场行走,郓城县内外,东平府上下,无他等不知的,当时遣出几个机敏的打探讯息,一面磨刀霍霍,遣人将水泊里造买的船只藏匿妥当,只等事发。
此间暂且不提,又说那荅里孛,自与董平别后,心内鼓胀,气尤不忿,她自身便是金枝玉叶似人物,平生学来十八般手段,素有女飞将之号,草原儿女,多有奇志,也爱那胭脂水粉,更喜骏马宝剑,若非那照夜玉狮子着实如罂粟之花一般,纵是她自知契丹纵横草原百年,定然此战也无大碍,却也是不愿远离故国南下的。
叵料那盗马的段景住着实可恼,若只是他的手段,便有十个,也教自家一马捉去,奈何寻来帮手,荅里孛不敢轻易直面。
虽是契丹女儿,她却十分钟爱中原人物风流,只怕早晚有那横空出世的霍嫖姚般汉人驱军北上,当时匈奴突厥何等强横,免不了为那汉人里英雄豪杰驱杀已成尘土,何况契丹已江河日下,早不复昨日雄风?因此汉人中出彩的人物,荅里孛颇是知晓,赵楚名镇京师,西军中时候时常单骑冲阵,便是无人生疑的契丹第一厉害人物兀颜光,也叹此人熊罴猛虎一般,荅里孛如何敢敌?
偏又不舍那照夜玉狮子,只好一路使出平生本领,口灿莲花将个董平也说动,沿路设出埋伏来,奈何总不敌他,为之所破,反将自家落得个孤苦无援境地,若非这董平也是一条好汉,也不知自家来头,只怕中原一行,反生祸端。
只是事到如今,退也不得退,进也不得进,又该怎生是个好?
正此时,有扈从自后来,贴近了谓道:“这中原汉人,最是拿手的,正是窝里斗。如今手里捏着骏马的,作了反贼,其势,诚然不可挡。这贼酋,又是个极知兵的,自然知晓要与他朝廷里做对头,招兵买马少不得。如今既已生了嫌隙,却非果然不能弥补,小底倒有个主张。”
荅里孛抬眼瞥他一眼,耐不住烦躁道:“只说便是,再生不出个法子,只好寻路回了草原,虽我国兵多将广不惧汉人,女真却是个好对手,休教这伙贼趁了乱子得入了来。”
那扈从,生就汉人模样,面有三分奇异,褐目阔额,却是异族彩色,原来乃是燕云汉儿与外族通婚数代生出,颇知汉家,也通异域,能纵烈马,也可草书,甚得荅里孛高看。
这人笑道:“岂不知去岁此时,江州汉人知州,将个十万贯金珠宝贝押送汴梁,半路里教人劫了去?”
荅里孛登时亮起眼眸来,心下暗暗算计,微微颔首间,当时心生一策,喜形于色,只见皎洁面庞里,满月一般,修眼弯眉,如溢星光。
当时笑道:“甚合我心,倒是一桩好主见——这金珠宝贝纵然贵重,便是换取百匹上等骏马绰绰有余,只是若取了它,沿途终是个累赘,遑论此番大战,我朝必胜,彼时令宋廷供应金珠,岂非远胜于此?倒是那照夜玉狮子——唔,汉人文采风流,这马儿也取得好生名头,十分妥帖——此等骏马,终生难见,若得十万贯金珠宝贝,以之来换那一匹战马,彼时说那贼酋以利害,定然得手。到时那生辰纲,再番失却,他朝里蔡太师必然震怒,天下侧目,将此事告知于彼,这一伙反贼,明不肯放过我处,却奈何不得,只好抵挡朝廷里大军。又这一伙反贼骁勇非常,竟数万人马奈何不得,他这里左近官军,必然调拨围困,到时我这里一路往北去,也省却许多便宜。”
那扈从赞道:“一石数鸟,量他汉人三五日也不知中入彀里,正好回了燕云,待退了南北两路来犯的,又将此事托出,不愁他朝里蒙羞,一口气都在内斗里来,一面挡住女真南下,再教一路人马杀出燕云,也教汉人知晓,契丹勇士,虽百年而不懈怠耶。”
倒是果然的个奇女子,荅里孛听闻至此,神色淡漠,这等讨喜的明话,她自不肯入耳。想如今契丹,内讧并不比宋廷里少,多是贵族争斗,皇帝也奈何不得,这般损耗国立,非是个好。
只是,计较已定,毕竟那十万贯生辰纲自何处来,所过何处,何处有下手地带?当时不知,荅里孛回眸深望西天里,一片斜阳,将那幽草染地猩红,不知天地何所在!
这里有个说辞,道是:
当时官儿不贪财,夤夜国书四方来;倘若战将不惧死,何必笳传青冢子!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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