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法瞿全军覆沒,齐军夺下石梁城,泾州全境自然而然重归齐国怀抱,而高兴只是在石梁城稍作休整便率军南下,浩浩荡荡地向南谯州而去,与此同时,镇守合州的第三集团军总司令王琳亦是率领十万大军,与高兴成犄角之势逼向南谯州,
黄法瞿兵败身死,齐军气势汹汹而來的消息传回陈国,一时之间,满朝文武人心惶惶,便是久经沙场,在南谯州的的吴明彻也备感焦虑,寝食难安,
纵然吴明彻早就领教过高兴的难缠,知道王琳的顽强,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厉害如斯,黄法瞿经营泾州数载竟然还是如此不堪一击,放任齐国大军南下,
高兴看似胜得容易,实则不然,且不说周国与突厥兵败,高兴领军南下的突然性使得陈国措手不及,齐军气势如虹更是陈*军无法比拟,就是高兴数年的布局就不容易,
诚然黄法瞿心思缜密,但毕竟身处这个时代,目光难免局限,自不会知道高兴所掌握的信息传递保密的方法有多少,让他防不胜防,这也就注定了这场战争的结局,
“将军,齐军正在安营扎寨,防备难免松懈,要不末将率人出去,趁他们立足未稳冲杀一番,也好铩杀齐军的锐气,以此來稳定我军军心。”南谯州城头,吴明彻的副将一脸凝重地看着他,沉声说道,
一刻钟前,五万齐军终于來到南谯州北方五里外,然而他们并未直接攻城,而是肆无忌惮地安营扎寨,似乎浑不将近二十万陈*军放在眼中,
“不可。”吴明彻摇摇头,眉头紧紧皱着,沧桑的眼睛里满是忧愁,“高兴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岂会不做防备,你仔细看,齐军看似松散懈怠,暗处却是杀机四伏,那些投石车,弓箭手的布置,若是我们贸然前去,定会中了高兴的计谋,损失惨重。”
副将心中一凛,惆怅地道:“那我们该当如何,齐军连续大胜,城中民心浮动,若是不能取得一场胜利,末将担心我军的士气将更加低迷啊。”
吴明彻沉默片刻才道:“齐军锐气正盛,我们实不宜与之正面相抗,南谯州虽不说是铜墙铁壁,但也算是坚固,城中更有二十万精锐之士,高兴再是了得也不可能将之攻破,况且我们距离建康甚近,随时都能得到皇上的增援,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是,。”说到这里,吴明彻突然住口不言,
副将疑惑地看着吴明彻:“将军,可是什么。”
吴明彻摇摇头,笑着道:“沒什么,胜利终将属于我们,高兴纵是猛虎,本将军也要从他的虎口掰下几颗牙來。”
“将军威武。”副将精神一振,副将神色顿时一松,暗自嘲笑自己被高兴的威名所慑,竟沒有了战而胜之的信心,“这里是我大陈的地方,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俱都拥有,又何惧高兴,是末将考虑不周,险些自乱阵脚,让将军见笑了。”
吴明彻摇摇头,沒有言语,但眼中的忧愁却沒有消散分毫,心下暗道:“但愿是我杞人忧天了吧。”
不过睡了两个时辰,吴明彻便从梦中惊醒,推开房门,仰首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他不由长长呼了口气,似欲将胸中的压抑与烦闷都宣泄出去,
戎马数十载,吴明彻从未向如今这般压抑过,不知是因为高兴的可怕,更是因为陈国将面临的困境,还有他如今的处境,
陈顼死的太突然,也有些蹊跷,纵然心下有些疑惑,吴明彻也不敢流露分毫,只是因为陈叔陵的罪责,吴明彻受到了牵连,虽然沒有被降罪,但麾下的军队被陈叔宝借机清洗了一遍,而今吴明彻尽管还是陈国军中的首脑,但对于军队的掌控却大不如前,陈叔宝表面上对他依然尊敬,实际上却有些疏远,
一朝天子一朝臣,吴明彻如何会不明白,但心下却也难免有些落寞伤感,
他却不知,从头到尾,司马复与圣火教都是想要谋夺他手中的军权,毕竟司马复的真实身份非同小可,一旦泄露结局不堪设想,纵然吴明彻再是能征惯战,司马复也很难相信他,
在吴明彻的叹息声中,天色渐渐亮了,陈*军警戒了一夜,齐军却是毫无动作,直到正午时分,王琳自合州而來,齐军十五万大军将南谯州团团包围,吴明彻一颗心顿时沉入海底,眉宇间满是阴霾,
“吴明彻将军,故人到來,你何不出城一见,一起把酒言欢,岂不畅快,。”高兴立于距离南谯州六七百米外的高台之上,目若星辰,直视着南谯州城头帅旗下的吴明彻,清朗的声音几乎让全城都能听见,
吴明彻面色微沉,沉声喝道:“齐主高兴,你我彼此对立,何來故人之说。”
高兴摇摇头,似乎很是失望地道:“吴将军,朕尚年幼之时,将军的名号便如雷贯耳,一直想与将军同桌共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