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再受麟儿一拜。」
傅玄麟墨眸蒙了一层水雾,扑通跪下来的时候,眼泪也随之滴落了下来。
整整十三年了,母子二人终于得以相见。
白溶月霎时间微红了眼睛,万般思绪也瞬间涌上心头。
她看着如今长得气宇轩昂的傅玄麟,想起了傅玄麟八岁时离开她的样子,喉间就像是被堵了一万斤棉花似的。
所有哽咽之语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泪水。
母子二人相拥而泣。
就连一旁的湛星澜也忍不住落了泪。
相隔十三年的重逢,即便没有过多的话语也足以令人动容。
三人哭了良久,白溶月松开了傅玄麟。
她的手轻抚着傅玄麟的脸颊,泪眼婆娑的说道:
「麟儿,母妃终于见到你了。」
湛星澜抹了一把眼泪,上前亲昵的挽住了两人的手。
「母妃,夫君,你们好不容易得以重聚,总一直哭做什么?澜儿吩咐人做了母妃和夫君爱吃的菜肴,我们坐下边吃边聊可好。」
「澜儿说得对,我们母子今日重聚是喜事,该多笑笑才是。来,麟儿,澜儿,我们坐。」
白溶月拿帕子抹了一把眼泪,笑着拉着两人坐了下来。
一桌子的美味佳肴几乎都是
清淡口味的。
这母子俩的口味还是极为相似的。
湛星澜准备了这么一大桌,也算是促进他们两人对彼此的认识了。
「澜儿,母妃敬你一杯。」
「该是澜儿敬母妃才是。」
白溶月握住了湛星澜欲将举起酒杯的手。
「我与麟儿能够重逢,多亏了你。麟儿命途坎坷,幸好遇见了你这么个福星。这一杯,理应母妃敬你。」
说罢,白溶月仰头饮尽了杯中之物。
湛星澜见状也准备跟上。
然而她正要端起酒杯,却被傅玄麟接了过去。
「澜儿不胜酒力,儿代她饮尽此杯。」
傅玄麟仰头一口饮尽,还不等湛星澜闻着酒香,那被醇香之物便顺着滚动的喉结进入了他的腹中。
白溶月看着这小两口,忍俊不禁道:
「还以为澜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皮猴子呢,原来澜儿也有被拿捏的时候。麟儿,你可得多让着澜儿些。」
「母妃莫要被她这乖顺的模样欺骗了,」傅玄麟玩味的看向湛星澜,「改日母妃见过澜儿饮酒之后的模样,便知道儿为何不许她饮酒了。」
湛星澜小嘴一撅,嘟囔道:「酒品即人品,我人品可好了。」
「好好好,我的澜儿人品天下第一好。」
傅玄麟宠溺的揉了揉湛星澜柔软的发丝。
白溶月看着两人打情骂俏,一脸慈爱的笑着。
「若是安歌还在,看到你们这般幸福甜蜜,一定很高兴。」
「阿娘虽然不在了,可澜儿如今有了母妃呀。母妃与阿娘情同姐妹,澜儿自是将母妃当做阿娘一样来爱重的。」
「我能有你和麟儿一双儿女,真是天大的好福气。」
白溶月俏丽的容颜笑出了几条细微的皱纹,但却为她更平添了几分韵味。
傅玄麟故作生气道:「那可不行,澜儿若是母妃的女儿,那儿岂非成了澜儿的兄长?便是母妃和澜儿答应,儿也决计不答应。」
白溶月和湛星澜一听这话,双双笑开了花。
这一顿饭,是白溶月自入宫后用过的最开心的一顿早膳了。
她从未想过有生之年还能享受天伦之乐。
吃过饭后,三人便一同闲逛到了御花园。
冬日将至,御花园已不见了半分生机。
可在此刻白溶月的眼里,处处都是春暖花开。
傅玄麟和湛星澜一边一个跟在白溶月的身边,心莫名的宁静祥和,就连脚下的路都好似悠长了些。
然而,就在三人谈笑风生之际,迎面走来了一个人,打破了这份祥和。
「陛下金安。」
三人齐声行礼道。
「平身吧。没想到溶……纯贵妃与麟儿和星澜丫头也在此处闲逛,真是好巧。」
靖帝素日威严凛凛,今天却有些难得的忸捏。
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在假装偶遇。
面对这种拙劣的演技,白溶月那张俏丽的脸毫无波澜。
她淡然道:「陛下先逛着,妾与孩儿们便先行告退了。」
傅玄麟和湛星澜面面相觑,也一同行了个礼。
靖帝想拦着白溶月离开的步伐,可是话到嘴边,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只能眼看着白溶月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然后离他越来越远。
「陛下,废后岳氏说想见见您。」
靖帝满眼愧疚的双目在听到岳琳琅的瞬间立马变得冷漠起来。
「朕与她没什么好见的,待将她所
犯之罪一一列清后便是她的死期了,让她好好在冷宫里待着吧。」
「是。另外,太子殿下方才去了紫宸殿求见陛下,似乎是想为废后岳氏求情。」
「派人给太子传话,废后宾天之前朕是不会见他的。」
靖帝背着手继续往前走,一张脸愁云密布,看上去苦恼万分。
寇淮见状试探问道:「陛下可是有心事?」
「朕对纯贵妃心有歉疚,总想着补偿她些什么,可她似乎还记恨朕,连一句话也不愿与朕多说。」
「纯贵妃蒙受不白之冤这么多年,难免心中有气。不过依老奴观察,纯贵妃似乎很喜欢翎王妃娘娘。翎王妃娘娘又一向灵慧,想必能为陛下出谋划策呢。」
靖帝突然眼前一亮,「言之有理。寇淮,待翎王和翎王妃出宫之时,给朕半路截住翎王妃。」
「老奴遵旨。」